傍晚时分,船只抵达了长歌区内河码头。
得知消息的培罗早已带人在此等候,回到城堡,一场盛大的迎接晚宴在一层大厅召开。自从完整占有长歌要塞后,罗兰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望着席间觥筹交错的贵族们,他总觉得培罗是在用自己的钱宴请自己。
和金银花长子寒暄两句后,他进入了正题,“那些老鼠又开始出来活动了吗?”
“根据我们收到的举报,似乎是如此,”培罗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王子引到大厅一角,“只是比起之前有组织的黑街团体,现在抓到的罪犯都是个体行为,例如偷窃、抢劫、谋杀等等,但凡抓到的,都被拉到广场判了绞刑。不过您要求我们证据确凿,所以处置的犯人仅仅是举报案中极少数的一部分,光是核对这些消息,就要花上大把时间,而且……”金银花长子顿了顿,“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什么麻烦?”
“有人公然抵制您的政策,殿下。”培罗担忧道,“具体的事情梅德伯爵知道得更清楚一点,我让他来跟您细说吧。”
“尊敬的殿下,麋鹿向您致敬,”被叫过来后,雷恩朝王子躬身行了个礼,然后才开始讲解事情经过,“最近外城北街发生了一件大事……嗯,按照维德部长的说法,应该被称作连环杀人案件。”
呃,那是自己的说法才对,罗兰顿时来了兴致,“接着说。”
“是,”雷恩.梅德沉声道,“从三天前开始,每晚都会有一户居民被杀死在家中,他们的共同点是全为男性,独自一人居住,没有家属,最关键的是,他们都向市政厅申报了工作。”
王子眉头皱了起来,“他们全是正式工作者?”
“如果杂工算是正式工作的话,”麋鹿伯爵点头道,“每个被害居民的房间里还留下了一幅画:一顶王冠与一个红叉,是用血涂上去的。正是因为这个标记,我才向市政厅求证,得知即将前往赤水区修建房屋的名单里,有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所以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
“破坏您的招募计划,殿下,”他回道,“这件事情已经在北街宣传开了,说只要向市政厅申报工作,就会被杀手盯上。”
“我也这么认为,”培罗接上道,“本来招募者就低于预期数量,现在北街几乎无人敢来报名了,现在市政厅还多了一批反悔的城民,说自己身体不适,暂时无法出城,希望官员能划去自己的名字。如今消息只在北街流传,万一传到其它街区的话,对您的建设计划可能会造成不利影响。”
罗兰思索了片刻,“你们没找到任何凶手的线索吗?”
“这……”雷恩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道,“没有人见到行凶场面,派人搜索也不知道从哪里找起啊。”
“是么,”他不免有些诧异,“那以前碰到这种事情,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您是说巡逻队吗?”年轻的麋鹿伯爵犹豫了下,“据我所知,他们并没有固定的做法。如果影响很大,受害者家人向领主申诉,而领主又决定给予子民一个公道的话,他们才会对黑街帮派试压,让老鼠自己交出犯人——至于是不是替罪羊,巡逻队并不在乎。如果是外地人或独居者,他们一般会选择视而不见。”
这简直也太无法无天了,罗兰暗中咂舌,如此一来,司法权几乎等于拱手交给了老鼠,也难怪有人会说老鼠是治理城市的另一面。另外,这个时代似乎完全没有刑侦一说,一旦谋杀时无人目睹,十有八九就是场悬案——当然,仅限于平民。
小镇一直有夜莺坐镇,加上人员构成单纯,各种犯罪都是一出即破,导致他忽略了这个问题。雷恩嘴上没说,心里或许认为自己要求证据确凿才可宣判大概是一件强人所难之事。
不过不管怎样,罗兰都不会允许自己的领地里玩替罪羊这一套。
“我知道了,从明天开始,安全局会接手这个案子,你全力配合就好。”
“是,多谢殿下,”雷恩大喜道。
……
宴席结束后,罗兰回到城堡顶层的书房——如今这里已经大为改观,四周的书架被拆掉,换上了柔软的躺椅、茶几和坐垫。书桌背后的墙面被敲出两个大洞,装上了通透的落地窗。虽然不是光洁无暇的水晶玻璃,但开阔感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透过略带杂色的玻璃,罗兰俯瞰被夜色笼罩的要塞,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培罗对自己的命令还是颇为上心的,一开始选他为代理人果然没错。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夜莺脱离迷雾,盘腿坐在桌上。
“我不会处理此事,”王子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贵族都已回到长歌,明天首要工作是安排他们建立新的二级市政厅,按照边陲区模式,划分部门和部分负责人。早点把这一套班组弄起来,索罗娅也可以早些绘制身份证。打击犯罪的事,就交给你了。”
“我?”
“你才是安全局负责人,该怎么破案,由你来决定……整个无冬城的警察力量你可以随意驱使,无论是维德还是雷恩,都可以视作你的手下。”
“可你不是常说部门权力要分开,行政地位要平等么,”夜莺不解道,“我不太明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