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想,却看到女儿暴打大周氏的画面,不禁叹了口气,观察着大周氏的脸色。
——但凡她的眼神里能有丁点儿的后悔,他就会叫停,起码留她一条命。
可是……她没有。
太傅看了许久,大周氏的眼里只有愤恨,没有丝毫的歉意。
在把她关在柴房的这段时间里,太傅不止一次地猜测她的想法,但是怎么都猜不出来是为什么。
当年秦夫人与她有恩,他原本还想着,大周氏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子,总要顾及秦夫人的恩情,定然会好好照顾她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可谁成想,竟因此害了女儿,也害了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周氏仍不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什么,可见,她根本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毒妇!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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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别打了。”实在没人阻止,蜚蜚不禁上前,搂着柏秋的腰,“再打她可能就死了,再赖上咱们。”
柏秋也打累了,胳膊和手掌都泛酸,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大周氏的嘴脸,她就有一种莫名的愤怒和委屈。
再想到她差点儿害了自己的女儿,更是忍无可忍。
若不是蜚蜚拦着她,她恐怕还不会停。
“你说得对。”柏秋深吸一口气,“把她打死了,还要赖上咱们——既然证据确凿,就将她送官,相信官府会秉公办理的。”
说着,将大周氏丢回床板上,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我去与太傅说明。”
不成想,刚一转身,就看到太傅站在柴房门口,正面色平静地望着她们。只在对上她眼神的时候,眼眸才闪了闪,依稀看出些担心的情绪。
他是在担心大周氏?柏秋心里想,把他的大夫人打成这样,他应该会不高兴,甚至责怪自己刁蛮任性、跋扈不讲理。
哪里会想到,太傅嘴巴一张,竟然问她:“手疼吗?”
柏秋:“……”
她没有回答这个略显奇怪的问题,只说道:“事情我都听说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让她得到教训。”
“你待如何?”太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到你书房去说罢。”柏秋道。
太傅点头同意,一路上都没有做任何的回复,只闷头往前走,等到了书房,才表态:“你想要怎么样,我都支持。”
柏秋没想到他会同意得这样爽快,便问:“你不怕她因此连累你?”
御史台那帮家伙成日盯着他,若得知他的夫人犯了此等罪状,不参死他才怪!
太傅却说:“我都已经这把年纪了,早已别无他求。我仍不肯退,无非就是想靠着这张老脸,让阿木、阿林在朝中能轻松顺畅些。”
瞧着已经步入中年的女儿,太傅心酸不已,“这些年,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所以,你不用问我的意见,哪怕你不做,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他这样赤诚,倒让柏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算了,不为你想,也要为我儿想想,”柏秋叹了口气,说道,“那样打了一通,也算出了口恶气,剩下的,太傅拿主意罢。”
大周夫人年纪大了,眼下与太傅交恶,子侄也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小周氏更是因为谋害纳兰夫人一案被判了斩刑,即便留着她,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起码,太傅夫人的福,她是享不到了。
“我明白了。”太傅点点头,“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柏秋便点头,父女俩再没其他话好说。
“舟车劳顿,想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罢。”太傅说道,“旁的事情不要操心,尤其是九皇子的提亲,此事不定怎么说呢。”
“嗯。”柏秋冲他福了福,转身离开了。
太傅张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从走廊尽头转开,彻底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眼里的慈祥没来得及收回,就在看到桌案上的笔墨纸砚时,转变成了凉薄的情绪,他沉着脸想了好一会儿,提笔写下两个字——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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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胡使团抵京的前一天,今上召见了在城外校场等候多时的蛊雕军。
顾瑾城仍同太傅一起上朝,却没有穿以往的武服,而是穿着蛊雕军的铠甲,显得帅气逼人。
在宫门外见到了大哥和另外的十几名战友,他没有像往日那行,散漫地走进宫门,而是与他们跪在一处,等待召见。
那会儿,他们并不知道,东胡使团隔日便能抵达京城。
在朝堂之上,今上也只是口头夸奖了一下江锋,另外封赏了蛊雕军一些罕见的宝物,其余什么都没有表示。
今上不冷不淡的态度,多少影响了蛊雕军的情绪,当年他们死伤那样惨重,全与前太子一党有关。
本想回京后便将收集到的证据呈上,好让今上惩治前太子一党!可依眼下的情形,今上显然并不想要他们提及此事。
大哥只是默默听了,并未多言,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家人团聚,不想让自己继续陷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绪里面。
况且,他们刚回京都,许多消息都没有厘清,绝不可贸然行事,便将兄弟们安置在驿馆,让他们不要多想,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