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哪儿?”太傅对亲信说道,“让她给我收拾东西,我搬出去几天。”
亲信一愣:“您要去哪儿?”
“管那么多做什么,让你去就去。”太傅没好气地说着。
亲信退下。他又气呼呼地看折子,越看越不痛快,再一想到萧如茵只是被今上禁足三个月,老头儿那叫一个难受。
他把几个孩子带来京都,结果却让他们受了那么多苦。
尤其是姐妹俩,先是让长公主针对,险些坐牢,随后,又差点儿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人害了!
好在上次有顾瑾城帮忙,第一时间拉住了受惊的马,又带她们躲避箭雨,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太傅实在不放心兄妹几个,但让他们在郑府住下,大周氏又是这番做派,只好他先过去陪着。
也借此机会让大周氏好好反思一下,若她不赶紧改掉这个错误,那往后,他宁愿跟她老死不相往来!
——她不是偏疼那几个废物侄儿吗?就让她和那些纨绔过去,少来膈应他的乖乖外孙儿。
等等……
老头儿突然有些顾虑:外孙儿的家,愿不愿意给他住啊?可别嫌弃他一把老骨头,不乐意和他一起。
想着,太傅也看不下去折子了,忙出了书房,到院子里去找兄妹几个。
晌饭的时候他又提议了一次,想让兄妹几个先在府上住着,他们虽然没有明着拒绝,但是心底肯定还是想回东市的宅子的。
太傅只好又转移话题,问了阿柔和蜚蜚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姐妹俩自然也如实告诉了他。
那么多危险的事情,听着跟闹着玩的一样!太傅哪里还有心情想别的?除了心疼,就是后怕。
姐妹俩没有挑明姚池和九皇子的关系,只简单说了太子卫率带人奔袭太常寺,是顾瑾城和九皇子手下的一名姑姑救了她们。
饶是如此,也足以令太傅震惊。
“萧惊尘竟然失德至此!”太傅怒道,“堂堂一国储君,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愚昧无知,庆云危矣!”
萧惊尘也是太傅的学生,他有几斤几两,太傅是最清楚不过的。
太子虽然不懂变通,且刚愎自用,但是太傅总觉得,他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其中定有缘由!
不过,因着萧如茵和小周氏对阿柔和蜚蜚所做的坏事,纳兰氏已经彻底得罪了他,所以,他并不打算帮太子,甚至还想在一旁看好戏。
姐妹俩见他面露失望,怕他恨铁不成钢之下,会冲动行事,就想要找个机会与他单独说清楚。
太傅自然也看得出来她们有话没说,晌饭后,就让兄妹几个先在郑府转转,他则回了书房,让人查明早上的经过。
没成想,不查不知道,一查清楚,老头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
成婚几十年,他竟不知,大周氏是这种两面三刀的人!
莫非,是因为他在沬州惩治了小周氏,以偷窃罪将她关了十几天,直到国舅爷回来才把她放回家;又因为他把铺子从几个子侄的手里,转给了江女婿,大周氏才对他生了嫌隙?
若是这样,那她可就太不知好歹了!
那些个草包子侄,占了多少年的便宜,还没个够?他不过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大周氏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把东西给自己女儿,天经地义。那些子侄是没爹没娘吗?把主意往他身上打?!
何况,他们都把铺子糟蹋成什么样子了,心里难道没个谱儿?
老头越想越生气。
背着手闷头在路上走,一会儿就来到了后院,没想到,会撞见兄妹几个在凉亭里推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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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四个人,刚好凑成一局,但是阿林不会玩,蜚蜚也只看个热闹,严格说起来,是阿森和阿柔在教他们两个。
阿林一看就是对这种玩乐的东西没兴趣,只是陪着弟弟妹妹。
蜚蜚则是太感兴趣,但苦于不会玩,就一边吃水果,一边偷偷瞄姐姐的牌。
阿柔大大方方给她看,还教她怎么出牌可以赢。
“诶诶诶,”阿森曲指敲敲大理石桌,“二哥不会,你们两个还对牌,三打一,过分了啊。”
蜚蜚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说道:“放心,赢了钱给你买糖吃。”
三哥挑了挑眉:“你这丫头,算盘打的倒是挺响,请我吃糖,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蜚蜚哈哈一笑,素手“啪”地打出一张牌,得意地望着三哥。
三哥凑过去看,牌面刚好只比他打出的那张大了一丁点儿,却能让小姑娘反败为胜。
“等等!”三哥眼疾手快地去抓他方才打出的牌,想要耍赖,“我先不打这张。”
蜚蜚正在吃瓜,来不及说他什么,就指着三哥的爪子,着急地“唔”了两声。
三哥脸皮厚的很,坏笑着把牌抓了回来。
正想换一张,阿柔就轻飘飘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动作看起来根本不像用力,但她天生力气大,即使没用劲儿,三哥也瞬间将手缩了回来,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落牌无悔。”阿柔清清冷冷地怼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