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
谢明琼细细柳眉拧起,“我让宁川守着。”
“阿皎不是说要还我人情。”迟清恩讨价还价一般,“四日之后那场,便以此事作还,可行?”
“阿皎只需分半张榻便可,我安安分分,甚也不做。”
半张榻?!
“不行。”她原以为他只是想要守在外厢,怎料他光明正大的想上榻。
谢明琼站起身来,一字一顿,“不分。”
“要么你现在便回去,要么就睡外厢的软榻,天亮之前离开,不准被宁川发觉。”
男人眸光幽然,“阿皎口口声声说要还人情,便是如此?”
她眼底盛着些许恼火之色,“你与我还不曾相熟到这般地步,人情也不是这般还的,你休想诓我。”
迟清恩见她眉眼生动鲜活的模样,眼底不由得染上几许笑。
“阿皎生气起来真好看。”
谢明琼抿着唇别过脸,不为所动。
若真轻易答应了他,那才露出了破绽。
迟清恩上前半步,轻轻勾住她的手,唇边掩不住的笑意,“那我换一个。”
烛火之下,他那双桃花眼更显深邃迷人。
“眼下都三月中旬了,月底又到月考小试,我自踏入国子监,还从未得过夫子评予的高分。”
“阿皎可否帮我补习功课,得一次赞赏?”
“……”谢明琼闻言忍不住瞥他一眼,“当真要学?”
他日后要去战场,最该习兵法之术,她难不成还要自学兵法再教给他?
“我从未教过旁人。”
迟清恩微微挑眉,“那阿皎分我半张榻?宿在外厢也不是不行……”
“教。”
只要他有心学,绝不会差到哪里去,总比占她半张榻强。
两者一对比,谢明琼便不再犹豫,“日后天黑之后你便来寻我,每日……”
“每日一个时辰。”
而后她又补充道,“但此事还需得你自己努力上心。”
若他故意偷奸耍滑,别赖在她身上。
迟清恩颔首,“阿皎所言极是。”
谢明琼见事情敲定,也怕他下一刻又要反悔,便抓起他的手,击掌为誓。
迟清恩颇为配合的抬起手来,轻轻一声“啪”,谢明琼安心了。
“一言为定,小公主宴后便开始。”
她催着他离去,“不早了,你回去罢。”
迟清恩被她推着,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盛。
直到被推出门去,回到平南侯府那座属于他的黑暗死寂的小院,唇角依然是上扬的。
他乘着月色踏进房门,待点燃桌上的一盏烛火,漫不经心将火折子放置一旁,在一旁落座,“来寻我,可是顺亲王为了李家的事?”
黑暗的角落中,清瘦的小少年一袭灰扑扑的衣裳走出来,“你去了哪里?”
他等了很久。
迟清恩提起桌上的茶壶,斟了一杯茶,已经凉透的茶水十分苦涩,可咽下去却回味甘甜。
“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走一走,免得又被抓回大牢里。”
“……哦。”夜五不明白免这牢狱之灾怎的如此高兴。
毕竟他可毁了王爷的计划,出牢狱,也逃不过王爷的惩罚。
想了想,他问道,“王爷让我问你,瑞王府那宴上可是你与谢家二姑娘在一起?”
迟清恩转着茶盏的动作一顿,微微瞥向他,“你觉得呢?”
他脸上的笑意微敛,语气淡淡,“我倒是想贴上谢家二姑娘。”
夜五不由得疑惑,“那她为何要牺牲清白保你,瑞王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他就放过你了?”
迟清恩点了点桌子,“坐。”
夜五诧异的看他一眼,又看向他示意的对面,犹豫片刻,上前坐下。
迟清恩倒一盏茶推到他跟前,“我这院子没人,只有凉茶,喝吧。”
他自己漫不经心喝了一口,“改日我自会去见顺亲王,不必你来回跑了。”
夜五闻言,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行。”
他也不想对自己的恩人逼迫询问。
随即,夜五想起守在院子里这阵子发生的事,道,“你兄长来找过你,看院子里没人便走了。”
拿着一根戒尺来势汹汹,嘴上还骂骂咧咧,夜五从没想过尊贵高傲的世家子弟竟会满嘴恶毒不堪的污言碎语,骂得还是自己的兄弟。
“不必管他。”
迟清恩不甚关心,起身绕到书案之后,开始从书柜上翻找书籍。
夜五自幼长在贫民窟做乞儿,还没见过那么多书,便好奇的走过去,“你找这么多书作甚?”
男人一袭赤金红袍,微弱暖黄的烛火之下,剑眉微微挑起,俊美的脸庞染上几分张扬慵懒。
“自是学习功课。”
“我可是个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