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恩唇角轻嘲勾起,锋利的匕尖刺进他的眉心,声音冰冷,“那让我猜猜,你又是谁的狗?”
匕首刺穿眉心,力道加重钉在额骨,灰衣男子疼得脸上的肌肉痉挛抽搐着,血流淌进眼窝处,染红了眼睛。
视野里是穿透树枝洒落的晴空暖阳,可在眨眼,又是覆满鲜血的猩红,一张俊美至极的脸庞骤然靠近放大。
“你对顺亲王如此愤恨,莫非... ...”
离得太近,他看见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盛着散漫的笑意,额间却传来更加尖锐的刺痛。
“呃嗬……”
迟清恩漫不经心,“你是陛下那支神神秘秘的隐天卫?”
见男子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有些意外,“竟是一猜就中么?”
迟清恩并不在乎这人是谁的属下。
隐天卫不过是常听顺亲王提起罢了,谁让这位老亲王格外关注他的皇帝侄子呢。
紧接着他高高扬起匕首,薄唇轻勾,“一路好走。”
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脸上,迟清恩下意识闭上眼,感受到薄薄的眼皮上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他漫不经心抬手擦拭干净,看着一手的鲜红,有些厌恶的用灰衣男子的衣袍擦了擦,又把匕首擦干净。
站起身,他看着自己沾了血的衣袍,剑眉紧皱,随即轻松一跃翻过平南侯府的府墙。
“夜五,收拾干净。”
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将尸体拖走。
谢明琼搭着木梯探头再看时,只看到空无一人的暗巷。
灿烂春日倾洒在灰扑扑的地上,投落下枝干交错的树影,尘埃在阳光下缓慢漂浮移动着,空气中仅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几乎嗅不出的血腥气。
她柳眉微蹙,仔细打量一眼暗巷,“奇怪。”
明明听见这儿有动静的。
暗巷对于谢明琼和迟清恩太过特殊,她小心翼翼踩回地面,心道,许是有什么歹人曾来过这巷子。
迟清恩的住处就紧挨着府墙,平南侯府从不会在他院子附近安排侍卫巡逻,以防万一还是让他注意着点。
可后来见到迟清恩时,谢明琼直接收回了这个念头,神色淡淡转身走过。
“哎,谢二姑娘!”
苏世子看见谢明琼眼睛蓦地一亮,凑上前一礼,视线却暗戳戳从女子盈盈一握的柳腰扫过。
“二姑娘这一身劲装,是要去赛马?”
谢明琼冷淡的颔首,心道就不该和江晚玉约在此地汇合见面。
这位武伯侯府的苏世子名声响亮的很,连谢左丞都遇着过一次苏世子当街抢夺人.妻之事。
将苏世子扭送回武伯候府后,还再三叮嘱过小女儿遇此人便绕道走,若对方硬是招惹上来,直接让人打断腿扔到武伯侯府门口。
说完,还气得呸一口:一个个不争气的后生。
谢明琼想起父亲的怒骂,不由得抬眸,望向苏世子身后。
一袭赤衣的殊色青年正屈膝坐在马车驾马之处,闲适倚靠着马车厢室,与友人漫不经心搭着话。
眼睛却直勾勾看着她。
迟清恩风流浪荡的名声,正是与这些人结识之后一点点起来的。
明明他最不屑与苏世子这等纨绔来往,谢明琼很不理解,却只能看着他与苏世子一行人走进。
“阿皎觉得我该与什么样的人走在一起?”
那时他刚从少年初长成,五官线条勾勒出棱角,眉眼间是掩不住的凌厉锋芒,“你眼中的我,是假的。”
他一字一顿的,“真正的迟清恩,并非好人。”
谢明琼如今想一想,唇角还是会紧抿起,他分明是任由自己坠进深海里,不愿任何人救赎拉起。
苏世子发觉谢明琼走神,跟着她的视线回头望去,只看到迟清恩俊美无暇的侧颜。
再看一眼谢明琼,他心中忽有了个绝妙的想法。
嗅着若有若无的冷香,苏丙禄压制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压低声音,“……二姑娘觉得迟家二郎这幅皮囊如何?”
谢明琼一愣,“什么?”
苏世子意有所指,“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出,甚好拿捏,给些好处养在身边岂不美哉。”
若迟清恩将谢明琼诱哄着拿下,骗到他们跟前,再下点料,让众友尝一尝清傲仙子是何味道……
苏世子只是想象一下,便觉得浑身的热血立刻沸腾起来。
谢明琼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肯定比那些早经人事的年轻妇人们还要有玩头。
女子素来要脸面,为人妻的小妇人都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就范,谢明琼必不可能将此事说出去。
皇后的妹妹,左丞的掌上明珠,待拿捏之后,不照样被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苏世子心中激动,整张脸都兴奋到涨红。
谢明琼本就对他有些排斥,见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古怪,皱着眉头冷淡道,“苏世子与迟二公子该是好友,如此轻视不堪之言,莫非与你结交的友人都可以被视作玩物不成?”
“二姑娘怎还恼了,我不过一句玩笑,二姑娘消消气,莫当真,莫当真。”
迟清恩看似与人交谈,实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余光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