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林月昭推开褚寒良,跑向了阿城,而那些医生看到林月昭跑过来,赶紧按住她。
“放开她。”阿城噙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拉平,他将枪指向其中一个医生,威胁道。
谁会和一个精神病拼命呢?
医生们最终还是让开了,让林月昭进去,再次和阿城抱在了一起。
“昭昭,”褚寒良走上前,双手插在裤袋中,看着林月昭紧紧地抓着阿城持枪的手,警告她,“他不是你二哥。”
“我知道,我知道……”她喃喃地念叨着,隔着夜色,抬头去看阿城的眼眸,他的眸子漆黑无光,像是黑暗的深渊,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拉他一把,“死神不是你的救兵,但我愿意当你的救兵,好吗?”
他看着林月昭的眼睛,那眼眸像是夜空中的银河,清澈明朗。
“林月昭,”他动了动嘴唇,握着枪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但却依旧没有将枪收回去,“你跟我来。”
听到这话,褚寒良紧张了起来。
这人想要将林月昭带走?
她转头,对着大哥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担心。
阿城握着枪的手,也揽着林月昭的肩膀,好像怕这些人会突然抢走他的月亮。
“我们走吧,”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带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没说话,胁迫着林月昭和他走向了天台的门,就在两人刚打开门的时候,阿城身形突然顿住了。
林月昭回头,看见阿城的脖颈上有一支像是针管一样的东西。
阿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对于这些医生的手段无法容忍。
“我在你身边,”她拔下那个针头,掷在了地面上,努力去安抚他敏感的情绪,“就算你睡过去,我也会一直在旁边守着你。”
但是镇定剂刺入阿城脖颈上的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大概要放开林月昭了。
林月昭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臂越来越沉重,他好像要晕倒一样,“阿城,阿城!”
马上就要闭上眼睛的阿城听到林月昭的呼唤,本来心跳已经放慢即将进入睡眠,可是她的声音还是让他的心脏多跳了几拍。有时候,精神力量也可以和物质力量去对抗一刻。
那要看精神力量
要多强大了。
阿城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他揽住林月昭,继续向前走着,最终带着林月昭走进了一个有着白色薄纱窗帘的房间。
房间很暗,也没有开窗户,闷得让人窒息。
白色的窗边有一架黑色的三脚架钢琴,钢琴上摆着发黄的琴谱。
这场景,看起来有些熟悉。
是阿城借着褚谕城的手机发来的视频。
那时他还是在弹奏生日歌。
阿城放开了林月昭,坐到了钢琴前面。
同样的房间布局,常年暗不见天日的房间,只有在打开窗户的时候,白色的窗帘被风掀起,如同白鸽一般,落在那正在弹琴的人的肩头。
他双手搭在钢琴上,闭上眼睛,轻快地弹奏了两个音符之后,一连串温柔的低音响起。
黑暗中,白色的窗帘罩在他的身上,好像变成了屋子中唯一希望的存在。
也许是因为这琴音净化了他。
也许是因为琴音中的女孩儿净化了她。
一首贝多芬的《致爱丽丝》,被他演奏得温柔缱绻。
故事中的少女温柔美丽,正如阿城的音符一样,他好似要将少女的美好全部形容出来。
屋子中安静了下来,门被褚寒良推开,他就这样站在门口,看着褚谕城为林月昭演奏钢琴。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褚谕城会弹钢琴。
这个被父亲接回家的时候,就有些自闭、不善言谈的少年,给人的感觉是叛逆和厌世。
因为褚谕城恨褚全,也恨这个家庭。
别人可以拥有父母双倍的爱,而他从小就要受人冷眼,收到的只有褚全金钱上的安慰。
琴音的美好和他给人的印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可以有桃花源,也都可以有白月光。
这首曲子是他弹给林月昭的。
你是我心中温柔的爱丽丝。
夜风拂过,白色窗帘抖动,灰尘四起。
月光从落地窗照射在梨花木地板上,随着琴音的紧凑,他每一次落手,琴音惊起一片尘埃,在空中旋转漫舞。
渐渐的,琴音越来越弱了,在最后一小段的时候,戛然而止,好像八音盒陡然被人关上。
阿城“咚”得一声,头撞在了钢琴架上,整个人狼狈地趴在那里,好似刚刚弹
琴的绅士根本不是他。
“阿城……”林月昭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已经昏睡过去了。
门口的医生们见状,赶紧拿着镇定剂上前,给褚谕城又打了一针,然后抬来了担架,将褚谕城抬了上去。
“林月昭,”褚寒良喊了她一声,“你不必跟着。”
她停下脚步,“可是我答应了阿城,要陪在他身边。”
阿城。
褚寒良很是头疼。
原来林月昭早就知道褚谕城人格分裂,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