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在这一刻彻底湮灭。
怨毒仇怨之色也在这时彻底占据了秦芊芊的心。
她真的从未想过,将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将军府竟然会对她这般心狠,竟然真的对她如此凄惨的下场视若无睹。
她恨,她好恨。
她会报复的,有朝一日,若是她能再回京,她一定会叫这些狼心狗肺的人个个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在心里发下这样深刻誓言的秦芊芊还不知道,此次一去,她这一辈子都再也没能回过京城,甚至还在凄苦生活的风刀霜剑下,逐渐麻木不堪,再想起自己曾经在将军府里住过的那十几年,甚至都会觉得不真实,觉得那样神仙一样的日子,她真的过过吗?
待这帮流放的人离开之后,京城暂时清静了几日。
可惜就只有几日罢了。
三日之后,也不知道北边的匈奴人是如何得知大林的不太平,竟趁机作起乱来。
还好司徒鄞早知晓这些人的尿性,早就派人加强了北疆的防备,但北疆那一片接下来想必还是会混乱一段时间。
就在京城因为这则消息而微微躁动之时,长公主府里,青平长公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贺兰箬,明明心中各种担忧不舍,却还是努力按捺下自己的情绪,哑着声音开口问道,“阿箬,你确定了吗?”
听到青平长公主的询问,贺兰箬捏了捏拳头,用力点了下头,然后砰的一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儿子不孝。”
“不孝?你想要上阵杀敌,怎么能算不孝呢?只是,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娘别的不求,只求你能在搏命之时,记着爹娘还在家中等着你归来,可好?”
一听到自己母亲,抖着声音,这样恳求,贺兰箬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好。”
他同样声音颤抖地回道。
一日后,在青平长公主的请求,在司徒鄞的默许下,棠宁见到了即将离京的贺兰箬。
她看着他坚毅的眼神,一时间,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贺兰箬主动开了口,询问了下司徒鄞的身体,毕竟青平长公主不是外人,很多事情她还是清楚的,连带着贺兰箬也知晓了司徒鄞现在的不对劲。
对此,棠宁只答了句还好。
“我今日下午就要去往北疆了,怕是来不及喝你与陛下的喜酒了,现在过来,也有提前……恭贺的意思……”
贺兰箬缓声说道。
闻言,棠宁讶异了下,随后笑了笑,回了句谢,算是收下了他的喜贺。
明明曾经那般亲密无间的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竟到了如今这样一副相顾无言的境地。
想到这,一阵细细密密的疼在贺兰箬的心头快速蔓延开来。
两人又干巴巴地聊了几句之后,见出来有一会儿了,担心司徒鄞身体的棠宁刚想开口跟贺兰箬道别。
一下就看出她心中所想的贺兰箬率先一步唤了她一声,“棠宁……”
棠宁抬眼看他,随后就听到白衣男子红着眼轻问了句,“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听到这样的询问,棠宁先是愣了下,随后弯了弯嘴角,“开心,真的很开心,自爹爹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像陛下那般宠着我,惯着我,依着我,凡事都以我顺心如意为前提。可能他在旁人的眼中,有些,不太好。可对我来说,他就是我想陪他走完一辈子的那个人……”
后面的话棠宁还没有说完,贺兰箬一个冲动,直接开口问道,“可是他自幼身中奇毒,可能……随时都会死……”
一听到这里,棠宁的脸骤然一白,眼神也开始愣愣出神起来。
除了风儿还在轻轻地吹着,周遭安静得厉害。
也不知过了多久,棠宁的眼神这才找回了焦距,只见她轻笑了声。
“他能活多久我就陪他多久,如果他的生命所剩无几了,我就更应该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我真的已经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贺兰箬,祝你一路顺风。”
说着,面上染了淡淡焦急的棠宁,毫不犹豫地就转过身来。
却不想才刚转身,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司徒鄞正站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扶着廊柱,微笑着朝她看了过来。
猝不及防下,看到司徒鄞,棠宁先是一怔,随后急慌急忙地就跑到了男人的身旁,直接就拉了拉他身上披着的银色披风,心焦道,“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春绵春檀还有方院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看着你,就任你出来了,要是被风吹着凉了怎么办?还有你,根本就不叫我省心!”
棠宁嗔怪的声音被风儿送进了贺兰箬的耳中,随后他便看着对方急忙忙就拉着司徒鄞的手臂,就往寝宫的方向走去。
看着棠宁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贺兰箬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涩苦,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脚步蹒跚地离开了。
夜很黑,可能第二日是阴天的缘故,漆黑的夜空里竟然连一颗星都寻不到。
因为点了灯,而浸在一旁暖黄之中的未央宫里,足足有好几日都没能睡个好觉的棠宁,这天晚上终于有些撑不住了,照顾了司徒鄞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能睡着,司徒鄞却是完全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