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那么大脸能让她死了都还记挂着?
棠宁轻笑了声。
是她那个手握多年之后久别重逢,与初恋白月光破镜重圆,不顾家中妻女一心找回真爱的这样晋江小言男主剧本的父亲?
还是她那个拿了下堂弃妇,买醉买到成为霸道总裁带球跑的二婚小娇妻,带的还是三个球,两男一女,一胎三宝,最后靠着肚子成功打动霸总他妈,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的潇湘小白花女主剧本的母亲?
亦或者是他父亲那位又心机又白莲,教会她太多太多的继母老师,还是她母亲那三个熊到大冬天能将同父异母的姐姐推下游泳池,然后被反杀一遍又一遍,仍然乐此不彼的小兔崽子?
又或者是那些被她玩得团团转,爱她爱到靠自杀绝食来威胁父母,就为了跟她在一起的上流社会公子哥儿们?还是那群被她比成渣渣,做了垫脚石,心里头骂她绿茶碧池,面上还你好我好的塑料好闺蜜们呢?
这么一想,她以前的生活还真是有些水深火热呢?
啧!
不过——
只要一想到那些或看不起她或心里头将她骂出花来的人们在得知她竟然是为了救人而死亡时被打脸的模样,棠宁就觉得她怕是死了也能笑出声来。
这样一想,她还真是淤泥里生长出来的一朵亭亭玉立的小莲花呢!
至于你问她怎么会突发奇想地救个人?
脑中回想起自己刚出医院后,浑浑噩噩走进了个公园,看到的那个身穿粉红色泡泡袖连衣裙,手里拿着个比脸都大的棉花糖,被爸爸妈妈牵着,笑得甜滋滋地往公园外走去的模样。
她挑了挑眉。
救就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棠宁做过的事情,从来不后悔。
就是死得太丑了些,心里难受。
算了,不再去想这些已经过去了的有的没的,棠宁起身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逼仄的商品房,九十几平,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她就从没踏进过这么点大的地方。随后引起她注意的便是身上传来的一股若有似无的油烟味,令人几欲作呕,伸手在头上一模,果不其然,油腻腻的。
棠宁闭了闭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根本顾不上身后一脸疑惑的仓鼠团子,起身便飞速冲进了一侧的卫生间里,折腾了老半天,才终于穿了一件男人的白衬衫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之所以这么穿,是因为整个衣橱,只有这件衣服稍微值点钱,不那么刺激皮肤,令她不适。
出来后,她的视线在不远处的白色餐桌上已经有些凝固了的菜肴和正中央已经开始融化的冰激凌蛋糕上一扫,她就觉得这具新身体的原主人是个悲剧。
嗯,新身体。
刚刚在卫生间里头她已经看到了,她换了个身体,虽然还比不上她生前的模样,却也楚楚可怜的登峰造极。
仿若上等的薄瓷一般的肌肤,吹弹可破,嘴唇红润,毫无唇纹,唇珠微微翘起,眼眸又黑又亮,好似落满了星星,眼睑之下还有一颗青色的泪痣,只这么看着你,都让人有一种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事来,她都不是故意的无辜感来。
收回视线,棠宁这才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一侧漂浮在半空中的仓鼠团子身上,微微一笑道,“既然说攻略,那么应该有相应的剧情介绍吧?这具身体没给我留下任何的记忆,我现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呢?”
“有的有的,美人姐姐,你等我下……”
54088话音未落,庞大的记忆冲击下,棠宁的脸色猛地一白,随后一幕幕画卷便在她的面前徐徐展开——
没想到她这个新身体的原主人的名字竟然也叫棠宁,只是这个棠宁的人生比她却是顺溜太多,但也仅限于前二十年。
家境小康,父母高中老师,温和有礼,有知识有教养,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一直娇养着,养得单纯懂事漂亮听话。
学习成绩不好也没有逼迫她,反而顺她的心意送她进了京都电影学院学表演。
可能是小姑娘太顺风顺水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这不,一进学校她就遇上了一辈子最大的劫难。
与她同届的校草级别高岭之花新生,傅元恺。
高岭之花形容的不仅仅是傅元恺待人那冷若冰霜的态度,更是形容他的模样就像是冰山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雪莲一般,精致完美到凑近看都会令人窒息,眼眸、鼻子、嘴唇所有的器官都像是老天爷丈量好了一般,黄金比例得无可挑剔。
如果说男神有什么缺憾的话,那就是他是个高穷帅。
穷到仿若一个孤儿一般,当初入校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身无长物地踏进学校,除了学费,身上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掏不出来。
还是当时排在他身后的棠宁见他站在食堂窗口选了一堆食物却没钱支付的模样太过窘迫,好心地帮他刷了卡。
只一瞥,对方便对棠宁一见钟情,像跟屁虫一样彻底黏上了她,惹得一众不敢上前的女孩子们各种捶胸顿足起来,早知道帅哥这么好骗,她们早冲上去了,不就给他花钱吗?来,给姐姐亲一口,卡给你刷爆!
可谁能想到,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暂时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