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两个月前,我必定采用大姐的法子。可眼下留给我的时间不多,离筹集最后五十万石粮不剩二十天了。这般筹钱的法子耗时过长,待钱筹够再买粮运粮,恐怕前头战场上的将士们等不得。”
“这.......”苏娴叹气:“这筹钱法子确实耗时久了,不若用现有的钱先买一些粮如何?我手上的钱加上小妹的,或许能买五万石。”
这时,祁渊开口道:“我这也可买五万石。”
那就是十万石,离五十万石还差四十万。
远远不够。
室内突然安静起来,须臾,苏绾眼睛一亮:“我大姐说得对!”
“买五十万石粮不一定要出五十万石粮的钱。”她合掌,高兴道:“我想到个主意,正如大姐说的法子,只是手段更直接些。”
三人看向她:“何意?”
“我大姐说花一半的钱先买粮,这是商市惯常的规矩,可若是不花一半呢?”
“不花一半,花多少?”
“当然是越少越好啊。”苏绾说:“最好少到咱们手上的钱就能购买五十万石。”
一听,陆安荀立马将椅子拉过去挨着她坐:“那你说说,怎样用买十万石的钱买五十万石的粮。”
“其实法子也简单,那就是让粮商的粮降价卖给我们。”
祁渊问:“用十万石的钱买五十万石的粮,这买卖怎么听都是粮商亏,他们岂愿降价?”
“不!”苏娴顿时也明白了苏绾的主意,当即道:“他们愿降价!”
苏娴笑起来:“小妹可是想说买卖竞争中的降价策略?”
苏绾也笑起来,不愧是经常做买卖的大姐,一听就知道怎么降价,而且怎么让粮商心甘情愿降价,甚至亏本也要卖。
的确是降价策略,也是商业中常说的价格战。
“正是。”苏绾点头:“我们加入他们,再竞争他们,最后逼迫他们不得不降。”
陆安荀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加入,什么竞争?能否说清楚?”
“陆安荀,”苏绾问:“你手上现在有多少粮?”
“大概.......”陆安荀算了下:“十五万石。”
“这十五万石最迟多久送去战场?”
陆安荀道:“五十万石分批次送,这十五万石最迟二十天后要送往战场。”
“二十天够了。”苏绾说:“你且把这十五万石粮交给我,我保准在二十天内不仅还你十五万石粮,还另外给你筹够五十万石。”
听得此,祁渊缓缓问:“你们要去金州买粮?”
“不,就在燕山府。”
“可燕山府没粮。”
“无碍,”这时,苏娴自信道:“我们有法子在短时日内让燕山府粮食满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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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州郡乃范阳郡,此时,范阳郡长庙街上,正丰米铺的小厮天刚刚亮就起来开门了。没多久,他听见街边热闹,探眼望了望。
只见街头的一家米铺门前排了好些人,他好奇地站着瞧了会。
很快,掌柜的听见声音也走出来。
“那边是王家的米铺吧?”他缓缓问:“怎么回事?为何门前等了这么多人?”
他吩咐:“你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是。”小厮放下板门,赶忙去了。
没多久,他跑回来,兴奋道:“掌柜的,大好事啊!”
“什么大好事?”
“听说官府来买粮了,而且比市场价还多一成。我看见福源米铺、荣安米铺的掌柜都在那卖米呐。”
“比市场多一成?还有这等好事?”
“千真万确,王家铺子里坐着的是官府的人,他们说有多少米就收多少米,而且每石米比市场价高一成。”
刘掌柜沉吟片刻,道:“我去看看,若真是比市场价高一成,那可真是好事。”
原本米粮生意利润就是四成,如今多一成,岂不是成倍的买卖?
当即,刘掌柜挤进人群中,瞧见熟悉的王掌柜,赶忙打了个招呼。
“王东家,”他问:“我听说官府买米比市场价高一成,真的假的?”
“官府的人就坐在里头收米,还能有假的?”
“可为何要高一成收?”
王掌柜听了,悄声说:“易州正在打仗,前头将士们缺粮,听说从东京城来的钦差要筹一百万石,这么多粮得在一个月内筹齐,不高一成哪能一个月内买够?”
刘掌柜一听,心下震惊。
乖乖哩!一百万石!这可是个天大的数目。他们正丰全国上百家米铺的粮加起来也不过十万石。若能全部卖给官府........
想到这,他热血沸腾,但经营买卖多年的经验又使得他理智考虑。
“这消息你从何得知的?竟要一百万石这么多?”
“我一个亲戚就在府衙里当差,他认得一个粮官,说朝廷钦差要征粮一百万石。但前头不是牛岗村出人命吗?这政令就撤了,索性拿钱买。”
刘掌柜一听,喜半参忧。
他们卖粮的还指望朝廷征收百姓的余粮,这样他们生意才好做。现在官府不征百姓的粮了,那他们铺子里屯的粮恐怕只能卖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