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毫不留情面地撵出门。
没两日,柴氏又病了,苏老爹喝了几杯酒,嚷着要去找杨家算账。
“他杨家是什么东西!当初巴巴求娶,如今居然敢这般羞辱我女儿,就算拼尽家财我也要将杨家告进牢中。”
然而还未等他去告,次日雨夜,杨公子低调地上门了。他跪在书房哭了许久,也不知跟苏老爹说了什么,待再出门时,苏老爹反而安抚他:“贤侄,此事并非你之过,是他欺人太甚!”
他?
哪个他?
苏绾和大姐二姐皆一头雾水,可其中内情无论如何问,柴氏和苏老爹都不肯说。
“三姐姐你知道对吗?”忍了忍,苏绾决定去问关在房中一言不发的苏泠。
杨家退亲的这两日,苏泠面色憔悴。但苏绾清楚,她面色憔悴不是因为杨家退亲,而是因为那个人。
那个人一直神神秘秘,柴氏和苏老爹不肯说,苏泠也紧咬牙关不透露,想来那人身份不简单。
但再如何不简单,以权欺压至此,苏绾就恨不得将他揪出来痛打一顿。
“小妹你别问了,我就知道会如此。以他的性子,又岂会甘心看我嫁他人。”
“可他凭什么呢!”苏泠忽然捂脸哭起来:“他自己娇妻美妾在怀,凭什么还要干涉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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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近日跟撞了邪似的,事情一桩接一桩,没一件好的。
这是柴氏原话,苏绾听了,也叹气。
“这都什么事啊。”她躺在摇椅上,以帕遮面,挡住刺眼的阳光。
过了会,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贴在脸上。
苏绾挥手一拍,只听“嘶”地声。
是陆安荀。
“你悄无声息,属鬼啊。”苏绾掀眼。
“日头这么大你还晒?不怕晒黑了?”
“我晒黑了与你何干......哦,不对,有干系。”苏绾坐起身:“晒黑变丑了回头你陆状元喜新厌旧抛弃糟糠未婚妻改聘千金女娇娥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
陆安荀不想理她,将冰碗放在一旁的桌上:“给你的。”
苏绾瞥了眼冰镇酸梅饮子,问:“你买的?”
“我娘做的,让人送了份给我。”
“所以你自己不吃留给我?”苏绾捧起碗尝了口:“滋味不错,你娘手艺真好。”
“那当然。”
陆安荀见她起来,懒懒地躺在她的摇椅上。
陆安荀的母亲名叫夏寻芳,是个心灵手巧、脾气好的女人。陆安荀父亲去世后,她凭着一身手艺将儿子拉扯大。
夏氏不仅厨艺好,女红功夫也好。在林家当了十年绣娘,专门负责帮林大人裁衣缝袜。林大人是个武将,前头夫人去后就没再娶,生活过得粗糙。遇上温柔小意处处体贴的夏氏,日子久了便生了情愫,后来干脆将夏氏直接娶进门。
林大人膝下只一幼女,将陆安荀看作儿子,准备百年之后让陆安荀摔盆送终。
一碗冰镇酸梅饮子喝完,苏绾心情也好了许多。这下才正眼瞧了瞧陆安荀,这一瞧倒把她瞧愣了。
陆安荀今日有些......不对劲。
哪不对劲呢?
他着了身绯红衣袍,腰间坠香囊白玉,那香囊还是苏绾送的。没佩剑,却在左边配了把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的宝石匕首。
这打扮活脱脱一个京城纨绔子弟,骚包得很。
“陆安荀,”苏绾问他:“你今日中邪了?”
陆安荀掀开一只眼,睨她:“喝完了?”
“嗯。”
“今日可得空?”
苏绾隐隐约约猜到他的目的,故意问:“做什么?”
“那个......”陆安荀不自在地挠了挠额:“看你整日心情不虞,我带你去瓦子解闷如何?”
苏绾凑过去,看稀奇似的盯着他,只把陆小公主盯得耳朵悄悄红起来。
他站起身,没好气问:“你去不去?不然我去找人吃酒了啊。”
“去去去!”苏绾心下一甜,难得小公主主动约她,怎么可能不去呢。
说走就走,苏绾当即跟他出门。
“陆安荀,你带钱袋了吧?”
“带了。”
“够不够?”
“你要买什么?”
“你看我头上缺点什么?”
“......五十两够了吗?”
“够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