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对于美人的真情表白,心底甚是受用,转而便将视线移到了案几的糕点上:“你这菱粉糕倒是新奇,如今已经到了菱角上贡的时节了吗?”
“听说是太子妃庄子里出的,如今这是头一茬的。昨儿太子妃送了些进宫,各处都分到了,连长杨宫内的太妃们都得了几篓子。”
老皇帝闻言面色不变,只沉声说道:“哦,她倒是有心了,想的周全妥帖。太子如今也长进了,前段时日为他母后跪经,据说膝盖都跪的青紫了,传出去倒要叫人说朕不慈了。”
“陛下怎会这样想?那是太子殿下心诚,故此才虔诚为先皇后娘娘和陛下您祷告的。”石氏惊讶极了,一双美目微微睁开,显露出无辜而疑惑的神色来。
“这样的事情,在民间倒是极常见的,就像臣妾的姨娘,因着身份的缘故,自从入了缮国公府就再未见过父母亲人了。后来姨娘的母亲去世,她心中悲戚,却不得出府祭奠,也无法在府里设置祭礼,只能日日跪经祈福,以求生母来时平安顺遂,福寿康健。”
石氏说着,拿起手帕微微拭了拭眼泪:“子欲养而亲不待,奴婢虽然未曾见过太子殿下,可世间从不缺乏羊羔跪乳之情。先皇后娘娘据说是极宽厚慈和的,太子殿下幼时失了母亲照拂,感念先皇后娘娘的恩德,也是应有之意。”
老皇帝闻言没有多说,只叹息道:“梓潼自然是极好的,朕与她少年夫妻,奈何不得白头偕老。”
“陛下与娘娘伉俪情深,只是莫要为此伤了身子,否则即便娘娘在天上,也会心疼的。”石氏伸手抚了抚老皇帝蹙起的眉头,语中满是深情怜惜,只叫人闻之动容。
老皇帝其实早就忘了先皇后的音容笑貌,如今不过是偶然喟叹一声罢了,既然每日劝慰,当即就借此转了话头:“说来太子也是孝心可嘉,太子妃也素来稳妥,难得的周全人。朕素日里忙于国事,倒是未曾好生关心他们小夫妻两个,江得福!”
廊下的江得福听得里间喊人,当即就应了一声,快步进了屋子,垂首回道:“奴才在呢。”
“你去开了朕的私库,挑些好的首饰给太子妃送过去,还有太子那边,也挑些古玩器具。再有上次茜茜国送来的翡翠棋盘,甚是新巧,我见石贵人如今正在学下棋,一并带了来给石贵人赏玩吧。”
江得福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不问,当即便应道:“奴才这就去。”
倒是石氏不防还有自己的份儿,闻言盈盈下拜道:“臣妾写过陛下恩赐,只是臣妾从前在闺中时候,从未学过下棋,技艺粗陋不堪,倒是糟蹋了那样好的东西了。”
老皇帝不在意的摆摆手,拉住她的双手细细摩挲着,眼中是清晰可见的爱不释手:“爱妃这双纤纤玉手,只那翡翠棋盘勉强配得上一二,若用了这寻常物件儿,倒是可惜了。”
石氏只觉得一阵鸡皮疙瘩从后背冒出来,可想想府中的姨娘,还有从前在宫里那些备受欺凌的日子,也只能撑起一脸浅笑,故作羞涩的低下头去,只漏出一段洁白的颈项来。
而另一旁的谢氏,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石氏传了个消息,至于能不能成,她自己心底是没有底的。
不过谢氏和司徒曜对此,也并未太过担心,只因他们二人,并不是只有石氏这一个后手。这两个月的时间,不仅仅是石氏一路扶摇直上,谢氏也在后宫挑了好几个不起眼的低位嫔妃,暗暗教导扶持着。如今已经有两个入了老皇帝的法眼,虽然恩宠暂时比不得石氏,但是偶尔吹吹枕头风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前朝的司徒曜,就更是一天也没有闲着。如今除了张老太傅和贾代善外,其他六部官员,有一大半都被司徒曜或是威逼利诱,或是动之情理,俱都收拢过来,为他所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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