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弘也清楚,等到洛凡吃掉那三万骑兵,立刻就会掉过头来,攻打他们。
左贤王忍不住吁了口气,脸上懊恼不已,这三万骑兵可是他手中的精锐,几天就被洛凡打没了。
一阵捶胸顿足,心有不甘,可是有无可奈何。
为将者决不能优柔寡断,再三思虑后,最终还是无奈长叹:“撤兵!”
山地中伏尸数万,鲜血染红了大地,不时有厮杀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天公作美,又下起了雨雪,又饿又困的戎狄残兵,冻得痛不欲生。
随着被围剿的骑兵一个个的剿灭,洛凡又调了两万大军协助马良防守,不给左贤王任何机会。
张虎和李逍遥几人皆是浑身披血,看上去宛如血人一般。
张虎手持一柄巨斧,小山般的身躯散发着强烈的压迫力。
李逍遥和顾剑几人亦是鲜血染红白袍。
“洛将军,被围困的戎狄骑兵已经剿杀的所剩无几了,只有数百人逃散了。”刘封擦拭脸上的血污,提着长剑兴冲冲的过来。
“穷寇莫追,这几百骑兵成不了火候。”洛凡笑着说道。
花了两个时辰清点战场,张缭才兴奋的提刀而来,笑的合不拢嘴:“东家,共找到两万九千多具尸体,皆是刀甲俱全,另有一万三千匹战马和一万六千多匹死马。”
洛凡欣喜的点头,吩咐道:“铠甲和刀都扒下来,死马肉全部留下,装在马车上运一部分到雍州。”
在这乱世,士卒的食量都很差,勉强能够温饱,这优良
的马肉可不能浪费。
而且马皮,马筋都有用。
重整旗鼓,洛凡留下李逍遥等人清点战场,将大部分马肉都运回雍州城,只率领五万人朝着陇州方向继续前行。
左贤王也是着急,因为他现在正处于雍州和与陇州城之前,与之前如出一辙。
虽说身后还有十八万大军作为后盾,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经历了惨败的他,可不敢冒这个风险。
大军很快撤到陇州城外。
经过一日的追击,陇州城的轮廓逐渐浮现眼前,近一个月的征战,城墙早已经破败不堪,即便有修葺的痕迹,依然难以掩盖破碎的沧桑感。
南城楼上,只有数百老卒在瞭望。
当看到洛凡率着大军前来,都不由的怒骂起来。
显然把洛凡的大军当做是徐文松了。
“我等前来驰援陇州,请速速开门。”张虎仰着头高喊道。
“是援军?”城头上的断头军,瞪着浑浊的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洛凡抬头望着城楼的白发老卒,心中感慨万千,这本是子女承欢膝下的年龄,如今却不得不与戎狄厮杀。
“并不是徐文松那狗贼。”一老卒看出首领并非是徐文松。
揉着浑浊的老眸,当看清楚洛凡时,脸上蓦然激动了起来:“是,洛宰辅,我记得他,收服雍州的洛将军。”
随着老卒激动的声音落下,城头上无数的断头军老卒,皆是欢呼了起来。
“快开城门。”
老卒激动的下了城头,不多时,南城门便
缓缓的打开。
洛凡率着五万大军进入陇州城。
披着破旧甲袍的老裨将,颤巍巍的抱拳:“未将杨冲见过洛宰辅。”
洛凡皱着眉头,看向守城的断头军,身上的铠甲散落不堪,面上沾满了血污。
“洛宰辅。”那老裨将意气风发:“杨将军率领我们挡住了戎狄七次强攻,只要我们这副老骨头还在,就绝不让戎狄践踏盛人的土地。”
洛凡听着胸膛发涩。
“杨将军在何处?”
“宰辅大人,杨老将军在北城门,他若是知道你率军驰援,定会欢喜的。”
洛凡沉重的点头,环顾四周,城内一片狼藉。
不少屋舍都已经被崩石砸塌。
跟着杨冲来到北城门,便看到杨继忠须发皆张的站在城楼上,杵着一把大刀,身子站的笔直。
恍惚间,洛凡的脑海中浮现一个个英勇就义的断头老卒。
这世道在怎么昏黑,总有那么一两道光,为世人照亮前路。
“杨将军,洛宰辅来了。”
城头上的杨继忠,正观望着城北戎狄大军的动向,显然注意身后的动静。
在听到老裨将的声音后,才转过身来。
“洛,洛将军?”杨继忠眸中闪着光亮。
先前洛凡防守雍州时,杨继忠便是跟随李牧山驰援的两大战将,杨继忠,杨继贤两兄弟。
其中杨继贤率数千老卒断后,惨死与戎狄阵中。
杨继忠战后被调到陇州驻守。
洛凡脸上浮现一抹激动,他对这群老卒印象不错,要不是当初杨继
忠随同李牧山驰援雍州,他们也不会取得如此战绩。
“我就晓得,如今愿意驰援雍州的,仅有洛宰辅了。”杨继忠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我听说,洛宰辅辞官了,定然是陛下宠信奸佞,误会了将军,你是老王爷钦定的辅国大臣,除了你我们谁都不服。”
洛凡淡笑:“无妨,那宰辅谁愿意当谁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