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梅家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邻居此时也是门窗紧闭,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贴着压煞符的扫帚,窗户上也贴了一张同样的压煞符。
敲锣打鼓的声音让冷清的街道变得十分热闹。
吴秀梅家孤零零的房子敞开着大门,露出黑色的“口腔”。
队伍中的大部分人被要求留在外面等待,白秋叶和两个抱着盐米抓着鸭子的村民,则进入房间内,去搬运吴秀梅的尸体。
白秋叶没有跳傀儡,就等于这个屋子的鬼邪没有被镇压。
那两个村民已然脸色煞白,但只能硬着头皮,抱着米袋走进去。
进了房间之后,那两只之前还活蹦乱跳的鸭子都不叫了。
胸腔好像灌满了铅水,形成了沉重的负担,在体内不断挤压着。
整个屋子带来了一种沉重的负能量,邪性几乎化为实质,快把他们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两个村民惊恐地注视着被火把照亮的地方。
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直直的站在那里。姿势像是垫着脚尖站着,然而仔细一看,能看见悬空的脚尖。
其中一个村民说:“我们走之前明明把吴秀梅的尸体取下来了……”
另一个人说:“究竟是谁干的,是谁的恶作剧?”
虽然这么说,但两个村民都明白,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干,跑过来动一具今天晚上就要烧掉的吊尸。
就算是村里的地痞流氓,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但他们现在宁可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心中找到一丝慰藉。
两个村民看向白秋叶。
“如果有傀儡,可以让它跳上一段,用来辟邪。”其中一个村民说,“现在我们只有直接把她取下来。”
白秋叶问:“听你的话,是在怪我吗?”
“要不是你不守规矩,我们用得着这么胆战心惊吗?”村民说,“就算是现在,你还在不断地打破规矩。”
另一个村民说:“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吧。”
他把对白秋叶表现出敌意的村民拉到一旁。
“你是不是傻,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人,万一人家不愿意打头阵了怎么办?”村民说,“你来给我们打头阵?”
那个村民一顿:“但是她把傀儡踢走了,说不定会被记恨……”
劝解的村民说:“记恨也记恨不到你头上,你难道忘了去年的事情了吗?”
村民说:“去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
劝解的村民说:“反正现在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你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要是临时换人,谁来当这个靶子?”
“我之前是有些冲动。”村民说,“好了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两人在房间角落叽叽咕咕的说完,重新回到白秋叶面前的时候,虽然态度算不上友好,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几倍。
白秋叶对那个村民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变化有些好奇。
白秋叶问道:“怎么突然之间对我态度这么好了?”
一直在打圆场的村民说:“哈哈哈,他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不要太在意了。”
那个村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现在开始工作吧?”打圆场的村民说。
白秋叶说:“你们不是说要把尸体取下来吗?”
两个村民正准备走到吴秀梅的尸体旁边把她取下来,可突然间看见吴秀梅居然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两个村民顿时吓得大汗淋漓,其中一个甚至腿软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把上面的一只陶罐推倒在地上。
啪嗒一声。
那陶罐摔下来之后,顿时四分五裂。
只见地上多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其中还夹杂着黑色的短竹枝。
两个村民见状,都愣在了原地。
“吴秀梅不是不拜神吗,怎么香灰都积了一大罐?”
“对呀,里面还有立香烧尽后的香芯。她以前骗人的吧?”
白秋叶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灰白色粉末,说:“你们确定那是香灰?”
两个村民奇怪地问:“不然呢?”
白秋叶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骨灰。”
刚才把陶罐撞倒的那个村民,完全傻眼了。
他说:“你不要乱说!什么骨灰,她家里怎么可能有骨灰?”
白秋叶说:“吴秀梅她姐吴秀桃,难道不是两年前死了吗?”
“我听说他姐也是自杀。”白秋叶说,“按照你们村子的忌讳,应该不会把她直接埋在地里吧?”
之前打圆场的那个村民说:“确实不会直接埋在地里,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吴光宗他们家的闺女,不管是埋还是烧都没有用。”
白秋叶问道:“吴秀梅她姐也这样?”
那村民说:“是啊,她姐姐本来就信大阴飞天圣母,死之后去侍奉大阴飞天圣母,不就是了却了她的一桩生前事吗?”
白秋叶问:“那这真不是骨灰?”
村民说:“肯定不是啊,吴秀梅和吴秋桃两个都是孤儿,还终身未婚,哪里来的亲人,烧成灰之后还保存他们的骨灰。”
白秋叶说:“既然不是骨灰,那你把它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