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母(2 / 4)

“好极了,来,”金斯莱端上一杯红色的葡萄酒:“喝了这杯酒,我们接着商量。”

这神父接过金杯一饮而尽,咂摸了一下嘴唇才道:“那么您觉得这办法可行?”

“事实上我觉得不可行,”金斯莱道:“国王对她的看护比自己还要严密,你以为我让你隐匿行迹是什么意思?国王的人已经循着你的踪迹来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砰”地一声这金杯掉在了地上,神父面露痛苦,他感到腹中绞痛,仿佛火烧一般。

“你、你……”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金斯莱,在地上抓挠出深深几道痕迹后,才抽搐着不动了,污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把他抬出去,”金斯莱一声令下,就有两个仆人走了过来:“扔得离教堂远一些。”

“来不及了。”却看三个巡逻官和一队卫兵停在了教堂门口,他们咚咚开始砸门。

“那就让他死在忏悔室内。”金斯莱就道。

很快这巡逻官就发现了在忏悔室内的尸体,他们将尸体抬出去的时候认定是被人投毒,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像金斯莱主教说的那样,所有来教堂的人都领了圣餐,没有一个人出现问题,那毒一定是他自己下的。

“这尸体十分可疑,”巡逻官皱着眉头道:“我们需要核对身份……”

“他是个没有亲人的可怜人,”金斯莱主教道:“尸体不至于叫你们为难,伦敦医学院的学生们正在为一具完整的尸体而东奔西走呢。”

这事情没办法再继续追查下去,在哪里死的不代表他的死亡和这里有关,何况温彻斯特大教堂人来人往,等着做忏悔和祈福的人太多了。

但国王不需要这个认定,他知道就是金斯莱干的,他阴沉地盯着克伦威尔送到他手上的消息:“为什么不逮捕他呢,克伦威尔?难道因为你和他是朋友,你选择了包庇他?你可知道你包庇他,就是在违抗我,你所引领的枢密院是为我服务的,这里面不允许掺杂任何个人感情。”

“完全不是如此,陛下,”克伦威尔道:“这个意图捣乱和煽动民众的神父虽然是温彻斯特教堂的常客,也受金斯莱主教的差遣,但不能说明此事就是金斯莱指使的,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之间有过吩咐和执行的关系,仅凭死亡地点和方式,什么都确认不了。”

“我还需要确认吗?”国王道:“还有谁会一直反抗我的王后?她的背景不掺杂任何利益,是谁一直揪着她王子的教母以及新教徒的身份不放?我觉得他认为是凯瑟琳在执行对天主教徒不友好的政策……但事实上是我,他以为推翻了凯瑟琳就可以免除天主教在英国沉沦的命运,那真是可笑的白日梦。”

克伦威尔这一点上不可否认:“金斯莱和他身后的天主教徒们,确实是《新继承法》的最激烈反对者,他们反对剥夺玛丽公主的继承权,反对今后所有的继承人必须信仰新教。”

他不论怎么沟通和企图说服他们,都不能成功。

凯瑟琳却说话了:“我承认金斯莱主教一直对我不太友好……他反对我的信仰、反对我拥有仅仅和国王相差一步的、对王子的监护权,而如果我做了王后,这一步之差也就没有了。他可能从以往王后的影响力中自以为是地得到了一些规律,他觉得王后的信仰影响国王的信仰然后影响整个王国的走向……”

随即凯瑟琳摇摇头:“我们现在抓住了他的一点影子,也许会令他感到忌惮,我们可以用这件事,迫使他通过继承法——这比直接逮捕他要好得多,而且不会造成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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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病情在逐步好转,接种了牛痘的人们发现自己经过轻微的发烧和出痘后,就能很快痊愈,比重症天花病人好的太多。而且他们出过这种痘子,就不会再感染天花,更让他们充满了对凯瑟琳的感激。

人们纷纷为凯瑟琳祈福,认为她带来了福音,谁再敢提女巫的谣言,就会被民众自发地排斥和殴打。

法国的公使因为天花的事情,早就返回了国内,所有法国来的邮差都不敢往伦敦投递信件,所以玛丽的信件迟滞了将近两个月才抵达伦敦,这时候伦敦的天花阴影已经差不多散去了。

凯瑟琳给她的回信中详细附了提取辨别和牛痘的办法,让她们在法国赶快推行,这个病是防治最大。凯瑟琳顺带把伦敦医学院和医学会的一些学术研究带了过去,其中以善于观察和研究的埃菲亚斯的论文最为详尽,而且这次国王和凯瑟琳准备加他一个爵士的头衔,让他的论文更能被轻易接受。

枢密院普遍认为这种办法对医学的贡献巨大,他们要求英格兰州郡各县开始推广,医生们被召集起来,和枢密院的行政官员、以及国王的十四个使者开始全国推广种痘。

凯瑟琳信中还提到玛丽的丈夫弗朗索瓦太子,她注意到这位太子有一些血管上的疾病,这种病症不太好治疗,但如果看护得当,尤其是在运动和饮食上,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她将自己的观察和治疗方法随信附去,她知道玛丽会重视她的话。

天花彻底散去的时候,爱德华王子才在侍女和乳母的看护下,从遥远的郊区城堡中返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