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国王,但她撒手离去,她的孩子就没有得到任何保障。
“我也恳请陛下考虑王子今后的身份,”凯瑟琳一开口,又觉得自己的声音太过恭敬疏离,只好平添了一些恳求:“为他名正言顺成为英格兰的储君,国王事业毫无争议的继承人……让珍以王后的礼仪下葬吧。”
托马斯浑身颤抖,差一点都要趴在地上亲吻国王的鞋子了。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国王的决定,而国王的目光只凝聚在凯瑟琳身上:“……追封她为王后?”
凯瑟琳觉得他是在对自己说话,所以她只好道:“是这样的,陛下,珍应该得到王后的封号,为她全心全意侍奉陛下,舍己为人,而又为陛下带来了期盼已久的子嗣的份上,请陛下考虑克伦威尔大人的请求。”
良久,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自从国会他们那一次难堪之后,凯瑟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和国王轻松对谈的资格,她也不愿意自认为自己再能给国王施加什么影响了。
然而国王最终同意了:“珍·西摩,生前我未冠以王后的冠冕,死后我愿意追封她为王后,就像帕尔小姐说的,为她全心全意侍奉我,又为我带来了渴盼已久的子嗣。我在法律上承认她的地位,在信仰上尊敬她的信仰,并保有对她的怀念。愿每个英格兰人提到她,都会记得她是国王的王后、王子的母亲。”
凯瑟琳心中一动,国王听从了她的建议——那她是否可以更进一步,请国王恢复玛丽和伊丽莎白的继承权呢?
玛丽虽然恢复了公主的名号,但在法律层面她被剥夺的继承权依然被剥夺了,没有还回来。
但克伦威尔忽然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国王仁慈、慷慨、高尚地追封了王后,我立刻就将此事告知枢密院,让他们拟写第二部《王位继承法》,很快就会送到陛下的案头。”
国王站了起来,大步走出了房门,房间里的众人也默默走了出去,侍女们准备给尸体盖上黑纱。
凯瑟琳无疑是最吃惊的一个,她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爱德华王子,而没有一个人走过来接过这个孩子,他们就这样默许这个孩子在她的臂弯里睡觉。
玛丽长公主走了过来,却古怪地呢喃道:“你和宫廷有缘,三个孩子全都被你教导,玛丽、伊丽莎白和爱德华……”
“但我不会留在这宫廷的,”凯瑟琳立刻道:“我要返回里士满城堡。”
“你忘了珍死前的嘱托了吗?”玛丽长公主摇摇头:“看看这可怜的孩子,她在宫廷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位可以信任和托付的人,他人再难保有你这样高尚的人格,你忍心这孩子将来再遇到一个不良的继母,感受玛丽所感受到的那种宫廷氛围吗?”
凯瑟琳的胳膊不由得一收,她这才想起来国王当然不会为珍守身,他从没有为哪个女人守身过,和凯瑟琳王后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移情别恋,厌倦了安妮的咄咄逼人之后他就沉浸在珍的温柔顺从中……那么国王说不定很快就会有新欢。
“事实上在珍还怀孕的时候,我就听说有些不安分的人就向国王推荐着新王后的人选……”玛丽长公主提醒道:“国王还会有婚姻的,空缺的后位人人都想插一手……谁能保证新王后会善待爱德华呢?”
凯瑟琳还是选择了拒绝:“……这一切国王自有打算,我相信国王会妥善安排王子的将来,这毕竟是他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他不会因为孩子母亲的死亡,而迁怒这孩子的。”
凯瑟琳看到克伦威尔在楼梯口似乎要走下去了,她急忙和长公主说了声抱歉,然后追了上去。
“克伦威尔大人……”凯瑟琳道。
“帕尔小姐,”克伦威尔停住了脚步,他注视着凯瑟琳怀抱中的孩子:“恭喜你成为爱德华王子的教母,就像国王说的,你甚至具有高于托马斯·西摩的监护权。”
“托马斯是王子名正言顺的舅舅,而我怎么算都是外人。”凯瑟琳丝毫没有被冲昏头脑:“这可不是一项荣誉,如果您看到托马斯嫉恨的眼神的话。”
“托马斯是个成事不足的家伙,你又何必惧怕他?”克伦威尔笑了一声:“西摩夫人也知道她这个兄弟的秉性,所以提都没有提过监护这件事,她也许想要把孩子托付给远在朴茨茅斯的另一个兄弟,可惜的是没有等到。”
提到爱德华,凯瑟琳的心又涌上一片苦涩。然而他们之间已经不具备再联系的可能了,凯瑟琳明白自己必须舍去这段两情相悦的情意,国王迫使他们天各一方的原因正在于此,他们谁都不能抛弃一切在一起,他们或许可以逃避到远方,但他们的家人却依旧要在英格兰这片土地上生存。
凯瑟琳虽然根植自由平等的思想,但她更明白这不是她上辈子生存的土地,她不能把国王偶尔的开明当做常态,事实上□□权力胜过一切,一切突破时代的东西都无法追寻。
“对了,大人,”凯瑟琳道:“《王位继承法》是怎么规定继承顺序的?如果有了儿子,是否可以恢复女儿的继承权?”
克伦威尔道:“按原始的继承法,有儿子的时候,自然是儿子继承;没有儿子,那就轮到女儿继承。可国王三年前颁布的第一部新继承法中,国王取消了女儿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