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乱民隆重登场了。
登场的方式让周广胜再次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全副武装的乱民人潮,他差点从城墙上跌下去。
这还叫乱民?这简直可以说是叛军了吧?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给他们提供的武器?
看着一个个身强马壮的乱民,周广胜知道自己这次肯定是要战死在这里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振臂高呼:“守住广州城!”
底下呼应的人没有几个,守城军并不是什么上过沙场的军队,说白了只是警卫而已,平日最多抓几个不安分守己的地痞流氓,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更何况,还是武器装备一应俱全的叛军,这更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了。
很快,那些“乱民”砸破了城门,一拥而入。可进了城他们冲了一段又疑惑了,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管不了那么多的“乱民”一阵烧抢,看到房子就闯入,不管不顾的就是一顿乱砸,值钱的不值钱的,只要入了眼的就拿走。一路就来在了总督衙门门口。
周广胜早在乱民入城时,就被抓了下来,被那为首的乱民抓在一旁作为人质。如今到了总督衙门门口,就见那人拿出一把刀来,横在他脖子上,冲着总督衙门里大喊。
“贾赦,你这缩头乌龟,给我出来!”
周广胜眼睛微眯,冷哼一声笑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想拿我的命威胁大人,你是白日做梦。”
谁知话音刚落,总督衙门的大门竟然真的开了。陆续有人从总督衙门走了出来,可没有一个是总督大人。
直到最后一个人走出总督衙门,也没看到总督大人的身影。倒是最外头两个人,两股战战的对乱民首领喊道:“放下周大人,他是朝廷命官,你胆敢谋害朝廷命官,这是死罪!”
乱民首领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拿刀又逼近周广胜几分,冲着对面吼道:“官逼民反,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做出这事儿。什么口口声声为民着想,什么口口声声政治贪官。如今都过了多久了,贾赦那老不死的说整治的贪官呢,结果呢?”
周广胜狐疑的看了那首领两眼,又看了看总督衙门出来的人,最外面的两人,是平日跟着贾总督最近的两位属下。
这乱民进城,不占领衙门,不去抢最有钱的总督私宅,却跑来总督府,要讨什么公道?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而这两人也有些奇怪,乱民的事,自己早已通知各部,每个衙门几乎都有人把守,为何总督衙门却空空荡荡,依旧只是一些文职。
还在疑惑,就听那乱民首领一声怒吼:“乡亲们,这些狗官想糊弄咱们,来啊,把这总督衙门给我翻个底朝天!”
旁边的人很是听话,这首领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带迟疑的跟着首领进去一阵乱翻乱找。
周广胜被人绑了丢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他冷眼瞧着,这些人并不像是随意抢砸,反倒是在有目的的翻看。
半个时辰过去,乱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最后那两个跟着总督最近的属下被抓到了首领跟前。
“跪下!”有人一推,这两人当即跪在了首领面前,嘴上虽骂骂咧咧,表情却轻松,并没有多大的害怕和坚持。
周广胜看到这一幕,心彻底凉了。
难怪,好好地怎么会有乱民。他本只是猜测,这些人是京城那些有权有势的贵人整出来,目的是为了趁乱谋杀掉总督大人。
可如今看来,不仅仅是这样啊。
这些人的目的,除了总督大人,还有大人身上的那份名单。
不过听说大人的那份名单就在大人身上,如今大人卧病在床,只要这些人不知道,就找不到那份真名单。
周广胜现在恨不得自己能飞,马上去总督私宅报信,通知总督的家人赶紧带着大人离开。
可是他被绑着,他动不了。
接下来的一幕,则更是让他目瞪口呆。
那两个跟着总督大人最近的属下,竟在首领的一阵威胁强迫下,交出了那份贪污官员的名录。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你要是敢糊弄老子,哼哼。”那首领阴险的笑了起来,笑声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反而有点让人恶心,看上去倒像是装出来的。
“我保证这是真的,总督大人平日总是随身携带,但几日之前,他回府时忘了将这名册带上,我才代为保管。”
周广胜一听,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这下完了,名册都交出去了,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名册,还能保得住吗?
果然就见那乱民首领往地上啐一口,举着名册对周围人道:“乡亲们,就是为了这本莫须有的名册,害得我们被这些狗官变相的追加征税。
这些人,自己黑心肥了荷包,待要追责了,就来从我们身上搜刮,要我们交钱来给他们掩饰罪行。”
周围有人道:“我看这贾赦也不是好鸟,听闻他家财万贯,产业无数。想他初来广州时,可是从京城分了家过来的,哪有可能几年之前聚财如此之快。这里头必也有他一份,偏这名单没有他的名字,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首领冷笑一声,大叫道:“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