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凌晨,蒋思因从房间里走到森林,那段经历他已经不记得了,当时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身体好像在动,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清醒过来之后,人已经落在迷彩服他们手里,被一起抓到的还有小田。
小田半夜睡不着,本来想下楼走走,谁知道撞见正好“梦游”离开的蒋思因,喊也喊不住,对方行动还飞快,小田来不及叫醒其他人,只得紧紧跟在后面,生怕蒋思因出意外,中间还发生过她企图拦住蒋思因,却反被对方掀翻在地的意外,等小田到了白天他们找人的溪流附近,就看见那里站着个黑衣人,紧接着她天旋地转,不省人事,等醒来就发现跟蒋思因一起沦为阶下囚了。
一开始,蒋思因以为自己死定了,要么被割肾割肝丢到黑砖窑去,要么沦为肉票向他家人索要赎金。
但随着旁听他们交谈,他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些人是有意将他诱到这里来的,他们似乎需要蒋思因唤醒某些记忆,带他们去某个地方,这些记忆可能与他长久以来的梦境有关,至于具体去什么地方,对方没说,蒋思因也打听不出来。
总之蒋思因的性命危险暂时解除,那些人除了捆住他,不让他乱走之外,也没有太苛待他,有时候还会给他开个罐头。
比其他,无辜牵连进来的小田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札合法师本来嫌小田累赘麻烦,想把她杀了抛尸荒野,但蒋思因坚决不让,迷彩服也觉得他们偷渡就算了,被发现了还有回旋余地,要是在中国境内杀了人,到时候麻烦更大,查哈法师也认为先前有边境斗法事件,特管局的人肯定已经盯上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田的性命这才得以保住,但伙食待遇也没那么好,遭遇的态度,也要比蒋思因粗暴许多,起码吃饭时蒋思因会被允许松绑,小田则必须双手捆着自己趴在地上吃。
蒋思因对被自己拖累的小田心生愧疚,经常偷摸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她,又喂她吃饭,小田从一开始泪眼汪汪分寸大乱,到现在也逐渐适应冷静下来,各种挖空心思想办法逃跑,只不过他们周围除了荷枪实弹的迷彩服们,还有高深莫测的降头师,两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机会。
他们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带他们去哪里,只能被动地跟着走,直到遇上何疏前,他们遇到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雾。
浓得化不开的白色迷雾散尽之后,雇主约翰等几个人,就跟迷彩服这一拨人失散了,而迷彩服他们用尽办法,也走不出附近的范围,每次往前走半天,就会看见自己做过的标记,也就是说他们一直在原地兜圈,像鬼撞墙一样,始终绕不出去。
队伍里的两个降头师也用了不少办法,目前来看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刚才迷彩服跟札合法师会起争执,也正是因为天亮之后两人想法不一致。
蒋思因费劲地写着,但何疏已经明白得差不多了。
这个团队就是临时组建起来的草台班子,但草台班子不等于没有实力,目前他想带蒋思因跟小田跑路,只能找机会。
“你,过来。”
就在这时,蒋思因忽然停下动作。
不远处,札合法师旁边的另一个降头师,朝蒋思因招手。
此人沉默寡言,在札合和迷彩服争执时也一言不发,现在却证明了自己不是哑巴。
蒋思因给何疏介绍过,对方叫奈温,这一路上就很少说话,蒋思因也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他的名字译音。
他声音沙哑低沉,中文讲得竟比札合还要好一些。
蒋思因愣了一下,他双手被绑,只得挨着树干勉强起身,踉跄走过去。
那人又朝何疏招手。
“傀儡奴,你也过来。”
他对何疏说话时,声音明显不同,似带着一种奇异诱惑腔调,虽然对何疏无用,但他大概知道这可能就是降头师召唤傀儡奴专用的语调。
何疏心想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他不知道傀儡奴是个什么状态,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来表现。
茫然起身,茫然地朝奈温法师走去,步调有点慢,但又不能慢得跟丧尸一样。
奈温法师似乎没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对,指指自己拿出来的香,示意何疏帮他点上。
“插在他面前的土里。”
何疏依言照做,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比英国老爷家农场的绵羊还要温顺。
奈温法师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他身上,何疏可以不动声色尽情观察自己看见的一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泰国降头师也跟中国古代武林门派样,五花八门,流派众多,泰国各地差异明显,但总体分为两种,也就是许多人所了解的白衣降头师和黑衣降头师,前者以帮人解降,为人合缘化难为主,后者剑走偏锋,只要钱给足,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很多人以正邪来分白衣和黑衣降头师,但实际上远没有那么简单,白衣里面也有败类,黑衣也不纯是为了钱,有些人为了探索更高深的降头术,出手做事自然缺少底线。
虽然奈温法师穿着一身深灰近黑的袍服,但何疏也没有因此将他简单归类为哪个流派。
降头术也好,蛊术也罢,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存在。李映曾说过,特管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