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连忙说:“我们不急。”
只是中年男人已经挂了电话:“没事没事,就在河对面,”出柜台搬张长凳过来,“二位请坐。”
腿确实有点软,童桐没拒绝:“谭老先生是您爸爸?”
“对对,看着不太像是吗?”中年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叫谭笑启,确确实实是这家店主的儿子。你们瞧我们爷俩不像是因为我爸老板着脸,我却爱笑。”
童桐很认同:“有这个原因。”
谭笑启很善谈,气氛很快就融洽了,瞅着冼默彦的脸开起玩笑:“一会你随我爸上街,肯定有街坊问你妈怎么没回来。”
“我妈?”冼默彦其实知道他在指谁,但却装着傻顺嘴一问:“你们家有谁跟我长得很像吗?”
“像倒是不像,就是一样的俊,”谭笑启笑道:“我姑家儿子。你们都上这来订房了,应该听说过他,摩岩电科的许雲琛,我老表。”
冼默彦恍然:“噢,许总啊,”故作打量,犹疑着问但又似怕伤到人,“你……你是哥?”
“对,”谭笑启见冼默彦那样,趴在柜台上乐了:“是不是觉得我比阿琛大很多?”也不用冼默彦回答,他自己就接上话了,“其实我两没差多少,也就两三个月,”说完还补上一句,“我老表这命真的是绝了。”
“怎么说?”童桐挠头:“我有点听不太懂,”看向男友,见他也一脸懵,放心了。
谭笑启下巴朝着冼默彦努了努:“你多大?”
“快30了。”
“有兄弟姐妹吗?”
冼默彦摇了摇头:“没有。”
“我有两个姐姐,”谭笑启晃着腿,一副吊儿郎当样:“你们知道的老一辈那脑子不开化,总想着传宗接代,我爹也一样,”笑得很无奈,“我妈怀我的时候,正好是82年年底。83年,我们这紧抓计划生育。”手点柜台,盯着听得入神的童桐两人,“像我妈这样上头有两闺女的,那绝对是计.生办重点关照对象,每年妇女节之后就得去县里指定医院妇检。”
童桐认真了:“那肚子不是好几月了?”
“4个月,”谭笑启竖起四根指头:“我姑就是干大事的人,她塞钱顶了我妈的名去检查走个场,才保了我这条小命。”
装作还是不太懂的样子,冼默彦疑惑了:“那这关许总什么事?”
“当然关他事了,我姑……”瞥见一道身影,谭笑启伸长脖子向外张望:“我爸回来了,你们赶紧跟他去找贺二那混子把钱要回来。他黑了良心了,停辆车要一千块。”
两人背着个包手空空地跟着谭上走在石板路上,这里的老住户很热情,见着面基本都会打声招呼。
“呦,老谭,这是你外甥带女朋友回来看你了?”
谭上面无表情地回话:“不是,他们是我旅店的客人。”
没走几步,又有人问:“谭叔,这是你外甥吗,还是那么俊。”不等谭上回话,那人就冲着冼默彦喊,“你妈回来没,都好几年没看到她了?”
冼默彦刚想回话,谭上就截过话茬:“别见着一个长得好的年轻小伙,就以为是阿琛,”目不斜视注意着脚下的路:“阿琛都三十好几了,不年轻了。”
老街坊邻居也有酸言酸语:“娟儿现在是大老板了,估计都快不记得咱们这些看着她长大的穷乡亲了。”
谭上也不为亲妹妹出头怼回去,就跟没听见一样照常往前走。
把钱要回来后,童桐和冼默彦没再跟着谭上一块回裳河坊,两人在街头拿了张古镇地图,打算逛一逛,顺便再察听点事。
“谭笑启说谭娟83年38妇女节后有在莘海县医院做过一次妇检,”童桐算计了下时间:“许雲琛对外公开的出生年月是1983年11月16日,按理38妇女节时,谭娟就已经怀孕了。”
冼默彦搂着女友,侧过头小声说:“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们未必能找到她在医院的妇检单,先别抱太大希望。”
童桐长出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谭上很压抑?”
“有,”而且冼默彦还发现一点:“谭上的身体应该没问题,”这从谭笑启对父亲大大咧咧的态度上可以看出。那谭上为什么不带儿子投奔富豪妹妹,而是守着那赚不了多少钱的民宿?
对这一点童桐也很奇怪:“你说谭上会不会知道谭娟暗地里干的那些事?”
冼默彦说不准:“有可能。”
“明天我们去贺村,叫上谭笑启,请他给我们当向导,”童桐直觉谭笑启十之八.九是什么不知道,这样不知情的人才不会对一些敏.感的话题有意隐瞒。
“可以,”冼默彦同意:“晚上回去,我给二舅妈发封邮件,请她帮帮问问宛南市医院这边妇检档案的事儿。”
童桐鼓起两腮,83年,想想都很遥远,“妇检单找不到,我们就寻当年给莘海县已婚已育女性做妇检的医生。谭笑启的出生,依照83年计划生育的执行力度肯定会引起注意,这样的事例应该不多。”
“这也是一个办法,”冼默彦闻道了一股油香:“米饺子是这里的特色,我们买一份尝尝。”
“好”
两人走向不远处在冒油烟的摊子,看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