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武和齐新的神色怪异，小鬼则看起来比他们更为吃惊。

“你们莫非已经卖了？”

夏武和齐新齐齐点头。

“卖了多少银子？不会连一万两银子都没有吧？”

夏武和齐新双双摇头，齐新道：“大概三千多两吧，这个价钱已经......”

“什么？三千多两！”小鬼一下子炸毛起来，像猫被踩了尾巴，看着齐新的目光也很是不善，仿佛在看天下最大的败家子。

“那么一大箱的琉璃，竟然只卖了三千多两，暴殄天物，想我辛辛苦苦，不远万里从北疆把琉璃带来至此，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经常能卖上价嘛！结果倒好，只卖了三千多两！”

小鬼痛心疾首，捂着胸口一副不忍再提的样子，“算了，算了，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小股东，按理说这些银子中也有我的一份，但是……三千多两，我又能分到多少？我的那份就不要了，权当孝敬王爷了。”

夏武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余东家，本王岂会克扣你的银子，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过，你说这些琉璃能卖到一万两银子以上，这又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王爷，带兵打仗，安邦治国是你的长项，但在这赚钱做生意上面，我自问还是要比王爷多些经验。”

“本王自幼带兵，于商道确实不太了解。”

“所以王爷不知者不怪，试问王爷，如今在京城，除了我们之外谁还能拿得出这样的琉璃？”小鬼接着发问。

“那确实没有了。”

“对呀，王爷虽然没有涉及过商道，但也看出了这一点，那就是琉璃是我们的独家生意，其他商家没有的。”小鬼挥手强调，“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我们可以控制价格呀！”

“控制价格？”夏武和齐新不仅一愣。

“所有货源都在我们手上，那岂不是想卖多少钱就有多少钱？就好比行于沙漠之中，只有王爷有水出售，那该卖多少钱？岂不是王爷说多少就是多少。”小鬼说道。

“有道理，有道理。”夏武明白一些意思，“可是在沙漠中他们不买水就要渴死，在京城不买琉璃似乎影响不大吧。”

“王爷果然大才！”小鬼竖指称赞，“所以，我们就要制造饥渴呀！”

夏武瞪着眼睛，“饥渴如何制造？”

“炒作！”小鬼毫不犹豫地接道：“我们需要炒作出一个市场，这个市场好比沙漠，琉璃就是沙漠中的水，市场中无数人竞价，琉璃的价格自然节节攀高......王爷你想，假如你今天买了一块琉璃花费百金，几日后价格便翻了一倍，你会做何感想？”

“那卖掉......岂不是赚了一倍！”

“但是，又过了几天，价格再翻一倍，王爷你是不是后悔卖早了？”小鬼循循善诱，“此后价格一飞冲天，涨到比原价高几倍、十几倍，甚至上百倍的程度，王爷，你渴不渴？”

夏武喉结蠕动，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齐新按耐不住了，问：“怎会涨成如此？”

“王爷都懂了，你竟然不懂？”小鬼看他如同看地主家的傻儿子，日月无光的败家子。

“货都控制在我们手里，如何标价、如何竞价、岂非我们说了算，比如王爷的琉璃士女，世上独一无二，今天王爷用一万两银子把它卖给你齐掌柜，明日齐掌柜再按一万两千两的价格卖给王爷，这个价格公之于众，在众人眼里岂不是就涨了二成，此后，不用我们炒作，贪财者便趋之若鹜了。”

“琉璃士女属于高端品种，我们还需生产那些中档、低档之货，让更多的人能参与进来，届时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皆能参与，大家看着手中的琉璃日日上涨，该是何等盛况，王爷又该赚到多少银子？多少都不止的！”

“嘶！”夏武和齐新倒吸了一口凉气，尤其是夏武，眼睛都红了！

“唉！”小鬼叹气道，“若非北疆穷，我又何必到京城来，没想到啊，老齐，你竟然只卖了三千两银子，这真是......”

齐新一阵汗颜。

“王爷，余某说句大话，这个琉璃市场一成，整个京城的财富都将为你所用，你手里的琉璃，就是开启别人银库的钥匙，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如果操作得当，那一箱琉璃又岂止卖万两白银，十万都能卖得出去！”

夏武呼吸粗重，“余东家，哦，不对，余兄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激动地握着小鬼的手，“本王没想到，这商道竟是如此博大精深，此事本王便委托你了，你说怎么办？本王无不应允！”

“王爷果然是干大事的人！”小鬼表现出崇敬钦佩之色，“既然王爷如此信任，那我就直言了。”

夏武挥手，“但说无妨！”

“这个市场要成，首先得有官家支持，王爷，不能光你赚钱，千万别忘了陛下呀！”

夏武眼神一缩，“你的意思是？”

“王爷，你的钱总不能比陛下还多吧？”小鬼道：“总得给户部和内务府留些甜头，这生意一旦起来，眼红者甚众，只有陛下支持，才能稳若泰山！”

夏武凛然，“确实如此，多谢余老弟提醒，孤王险些自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