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将重要的文书看过,她慢慢知道了徐玟最近在经手什么事。
不过对夏诉霜都没有什么用,算不上把柄。
能算把柄的东西,应该藏得更深、更隐蔽,他刚从西南回来,有没有和苗疆王的书信文书呢?
夏诉霜走到另一边的书架上。
旁边有一个木梯供人拿去高出的书,但没有挪动的痕迹,常拿的东西不再在高处,夏诉霜在中下层仔细寻找,找到了一份常取的书册。
一本几近散架的《抚州县志》。
夏诉霜的手指在封皮上按到发白,才缓缓翻开,里面躺着几封书信,封面泛黄,年岁已经很久。
“壬辰年九月初九重阳日,兄徐子然敬启。”
是她爹的字迹……
彼时徐玟是都虞侯,和她爹、曾任抚州兵马使的虞定安是知交好友,二人多有书信往来。
她爹的书信字迹尽在虞家书房中,被焚毁殆尽了,
夏诉霜已经很久没有看过阿爹的字了。
此刻骤见,如人在眼前。
忍住眼中酸涩,她将信打开,信中虞父只是与一位老友闲叙日常的口吻,没有任何异样,徐玟会留下这些信,也是因为对他毫无威胁。
若是带走,她的身份只怕会暴露得更快。
但夏诉霜还是将信塞进了怀中。
再看别处,都是府上的进出账目,夏诉霜叹了口气,还是得将自己伪造的口供还有通敌文书拿出来。
不过徐玟的私印会放在哪儿呢?
她再次仔细环顾四周,在这样的黑夜中,要找有用的东西很不容易,但夏诉霜不甘心无功而返。
脑子里划过一万种白祈山人藏东西的法子,没有她找不出来的。
眼前还不算黔驴技穷。
她将夜明珠和药瓶收起,食指一个一个弹过博古架上的藏品,无果。
那就是在墙上。
书房从外面看是对称的,左右走到中间门的距离应该是一样的。
“一、二、三……”
夏诉霜数完步子,右边比左边短,那就是有夹墙。
隙光剑剑尖被她按在墙上,一寸寸试探,紧接着便听到了异常的声音,她不再耽搁,直接刺了进去。
卧房里,徐玟听到了丝线崩断的异响,立刻睁开了眼睛。
有人打开了密柜。
“怎么了?”徐夫人见他坐起了身。
徐玟并不急着下榻,说道:“书房中好像有人来了,我让人去看一下。”
书房内,陡然发现密柜的夏诉霜还不知道已经惊动了徐玟。
不过丝弦绷断的异响她也听到了,知道势必很快就会来人,她没有多少时间查验,直接将里面藏着的东西全扫进自己的袋子里。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遮住了脸准备离去。
“姑娘深夜到访,不问自取,是不是太失礼了些。”
白日冠礼上的声音!
夏诉霜看去,窗外等着的人一张脸半明半暗。
是徐玟!
没有一刻犹豫,夏诉霜举剑就要夺了他的性命。
一击未成,出乎她的意料,徐玟虽然腿还有点瘸,行动却算得上迅疾,甚至是个高手。
徐玟还会武功?
不过他曾任都虞侯,也不奇怪。
念头一刹划过心头,夏诉霜又起一剑,紧接是千万剑花挽做流行,飞逸诡魅,叫人目不暇接。
隙光剑上一丝血线,愈发鲜红刺目,如阎罗召唤。
他吃了一惊,接招已觉吃力,自己分明已算高手,怎会在这个年轻女子手
下处处受制。
不过徐玟拖住的这点时间,也已经足够侍卫将书房周围围一个水泄不通。
夏诉霜不再收敛,三两次踢中他胸膛、手腕、膝弯,卸去徐玟的反抗。
猝不及防倒地的人回身要反攻,迎接他的是喉间不足半寸的剑锋。
黑水般的侍卫就要上前。
“再进一步,我就杀了他。”
夏诉霜剑进半寸,徐玟立刻血流如注,证明她不是在说假话。
侍卫们不敢再上前。
她将徐玟提进了屋,甚至点上了蜡烛,让外面的人能看到屋内的人影。
徐玟被捆在椅上,压住眉仔细打量她,似在分辨她的身份。
“徐太师觉得我是谁派来?”
夏诉霜边说,边将袋子里装的东西抖落出来,几枚印章、几封信、礼单、账册……
面对灭族的仇人,她比起白日要平静许多,不过语气冷得渗人。
徐玟道:“你不是杀手。”
夏诉霜拿起账册,戳着徐玟的脑门,“你知不知道,有这些章子,我能给徐府做任何罪名。”
徐玟当朝太师,遭此对待竟也不恼,“看来你恨我,你是来寻仇的。”
“徐太师仇家多吗?”她问得认真。
徐玟不说话。
做到太师的位置,仇家怎么会不多呢,只是不知道这是哪一路的。
夏诉霜抬腿蹬在徐玟的咽喉上,只要稍一用力,他就能碎喉而亡。
将两份文书举到他面前,“这里是两份文书,画个押,你就能活。”
一份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