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进去的话,能追上这个人不?”
“基本不可能遇上了,冥途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等我们进去,对方可能已经马上要出去了。”冯伟摇了摇头。
“你以前在冥途里遇到其他走冥途的人或者东西吗?”
“没遇到过走冥途的人,但是遇到过本来就在冥途里的阿飘,在那里想要遇到其他人,的确挺难的。”
“那可惜了……”
本来有人走冥途,温言并没有什么可意外的,过阴或者走阴这种事,自古有之,很多记载里都有不同说法,但大致性质相同的事情。
而肉身走冥途,素来是最危险的,便是三山五岳里的道士们,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从来不走冥途。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也宁愿忍着不适,坐几个小时的飞机,也不愿意走十分钟的捷径。
但是这些人不愿意走,却总有一些别的传承,愿意去冒这个险,做一些只适合在冥途里做的事情。
就比如这招魂,正统的做法是开坛做法,准备好三牲五畜,符箓神位,稻草替身等等,招人遗失的生魂或者亡魂回来。
但授箓道士,或者所授之宝箓契合这种施法的,毕竟是少数。
而招魂这种事,其实还算是比较普遍的需求,于是乎,后面就衍生出了一些不需要授箓,但是风险更大的方法。
最典型的就是叫魂,或者路子更野的,就直接灵魂出窍,直接跑到冥途里找人,每次都像是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温言之前听说过类似的人,但肉身走的确不算正常,也极少见,所以温言走冥途跟回家一样,不少人才会觉得温言太过另类,或者说难听点,叫离经叛道。
当然,本来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但温言又听说,对方拎着个灯笼,肉身走冥途,那就觉得,非常有必要看一眼了。
走进荒坟里,温言快步行走在冥途里,想要试着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个人。
可惜,都走到大路口了,也没见到人影。
从大路口出来,温言回到家,打开监控看了看,找到了所有提示有看到东西片段,除了他自己之外,就只剩下一个老人了。
现在他觉得就普通摄像头其实挺好的。
在现世里,到处都是活人,用能拍到阿飘的摄像头,专门针对阿飘。
反过来,在全是亡魂的冥途里,用普通摄像头,专拍活人,倒是也非常合适。
这几个摄像头倒也不完全算是纯装饰品。
他调整了一下视频,将视频定格在拍到对方脸的那几秒钟,然后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先喂给黑盒,让黑盒搜搜,看看能不能搜到这个人的信息。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有身份证,活在现代社会,且还活着的人,完全没有信息的概率极小。
这老者总不能谨慎到走冥途还得防着摄像头,专门易容过吧?
黑盒有了高清照片,还有几秒钟的露脸视频,还有拍到了这个人的步态等等,就算第一步靠脸来找没法验证身份,后面也多得是其他办法。
还好黑盒很给力,很快就给出了检索结果。
老人名叫范泽云,在关中郡一个叫范州的地方,正好就是温言刚才要去的目的地。
资料上说,这个范泽云小时候,家里还是很有钱的,后来家道中落,却也是读过书的人,在那个年代,读过书的人很少。
他前半生大起大落,颠沛流离,后半生才回到了故土,一直扎根在家,靠着早些年周边煤矿管理不严,买了工龄,补缴了养老,现在靠着不多的退休工资和给人扎灯笼做零活为生。
他一生未婚,无儿无女,至少资料上看,其实很正常。
当然,要是算上他敢肉身走冥途,还能走出来,配合着前面的资料,就不是普通了,而是无敌。
无牵无挂,无儿无女,没有任何亲人,紧急联系人,都是村委会的人。
温言心里明白,这个老人,大概率就是自己要找的目标了。
再让黑盒对照了一下老人拎着的白灯笼,对照了一下上面的图案。
果然,这一次黑盒直接给出了匹配度98%的鉴定结果。
基本确定,跟他之前对比的图案,是出自一人之手。
温言想要查查这老人的其他资料,都很少,少数资料,也都是登记了之后才有的。
而对方的行动轨迹,却跟关中郡很多收入全靠那点退休工资的老人一样,每个月都会拿着工资本去银行,将到账记录打在工资本上,然后再全部取现带走,花销也都是花现金,从来不用电子支付,自然就没什么记录了。
而这种情况下,按照烈阳部的风险评估,这老人基本会被判定为风险最低的人群,根本不会对他的行动有什么关注。
温言沉吟了一下,没急着上报,毕竟,目前为止,对方只是走冥途了而已,烈阳部并没有死规定说不准走冥途。
在烈阳部的记录里,走冥途就约等于玩命,约等于自戕,总不能定下规定不准自戕吧?
人家都准备自戕了,难道还怕你规定?神州可没有那种为了防止人自戕,先一步把人毙掉的传统。
他收起手机,准备再次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