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直接将侄子救出来。
倘若这样做,第二天御史弹劾他的折子定会摞得丈余高。若一不小心真碰上皇帝心情不好,此举便是授人以柄,成为他被人多走太师封号的契机了。
庞太师纵然再宠爱庞显,也不能拿自己的官爵冒险,只得让他在大牢里忍一晚,想来也受不了多少苦。
次日,庞太师就抵达开封府,要求周判官释放他侄儿。
周判官便将大夫诊断以及庞显所犯条款一一清楚罗列,非常谦逊又无奈地表示,并非他想缉拿庞显,实在是因为庞显的行为太过。
庞太师看过大夫们的诊断文书后,蹙眉质疑:“这上面所言属实?”
周判官一听庞太师这话,心里更加松了一口气,原来庞太师并不清楚他侄儿的具体情况,那这就更容易解释了。
“下官就怕弄错了,冤枉了他,特意请了七位大夫看,其中还有两位是御医。”
七位大夫,这肯定做不了假。
庞太师也有些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侄儿在骗自己。
当时他因为公事忙,也没有多问。只听他口口声声说,被神秘人挟持,惨遭狠狠一通折磨。可若是被残忍折磨的话,又怎会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只有让人误会的红痕?
所以真如传言所言那般,根本就是他自己出了丑,为了挽救名声才闹这么一出?
仔细思量,却还真有这种可能。以他的身份,以太师府如今在这京城之中的地位,谁敢随便招惹他?
庞太师无奈地叹口气,感慨这孩子太过顽劣,居然连他都敢骗。
“若论诬告罪,大多都是伪造的证据,诬告别人陷害。他只不过是说自己受伤,并没有牵涉到别人,算不得什么诬告。”到底是自己的侄子,庞太师还是要护着他的。
“正是这个道理。开封府虽遭他胡闹一通,但谅他年小,再者看在太师的面子上,我们本不该计较的。”
周老判官语气诚恳地说着,倒让庞太师阴沉的脸色放松了些许。
“可是——”周老判官一脸无可奈何,奉上昨晚最新出炉的小报给庞太师,“这事儿闹得实在是太大了,小报上都写了,您瞧瞧。下官这一查才知道,二爷在来开封府之前,好一顿宣扬消息,那些文人雅士、官贵子弟,还有不少百姓,都盯着开封府,等处理结果。”
周老判官再度万般无奈地表示,事态发展成这样,众目睽睽,影响颇大,他无法随便糊弄处置了。
“只要暂且关他几日,给他一个教训,等风头过了就可。”周老判官打商量道。
庞太师微微眯起眼,“我这侄儿自幼父母双亡,可怜得紧,这次许是有些胡闹了,但到底没碍着谁,犯什么大错。这点罪名于你们开封府而言,是可罚可不罚。周判官这是不打算卖老夫的面子了?”
“下官不敢,下官也是无可奈呀,实在是——”周老判官又要重复之前的说辞。
“行了!”庞太师可受不了这老头的念叨,甩袖起身便走。
此事随后就上报到宫里,庞贵妃忙到皇帝那里为自己的堂弟求情。皇帝自然动容,正打算下令放人,便有御史台的众位官员联名上疏,弹劾庞太师纵容侄子胡闹开封府,枉顾律法肃正,衙门威严。
皇帝见此事闹得挺大,再细听御史们所说的经过,以及开封府的处置方式,方知自己之前偏听偏信了,此刻倒不觉得开封府的处置有任何问题了。
一方面遵循了律法,一方面也顾及庞太师的面子,在惩罚上留有余地,不过只是让庞昱在牢房里住上十天而已。
最后,皇帝不禁没有下令放了庞显,还特意下旨褒奖开封府秉公办案,不畏权贵,给了赏赐。
庞显在第一日住进开封府大牢的时候,十分气不过,一直在放狠话,嫌弃这嫌弃那,闹腾得一宿没睡。可等到了第二天晚上,他也没等来太师伯父来救他,这才开始心慌了。
他看不上开封府给犯人供给的猪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
到傍晚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庞显还是伸长脖子往门口张望,寄希望于有庞家人出现,会带他出去。
等到熬到第三天早上的时候,庞显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晓得自己是真住进了大牢,他的太师伯父竟没有办法将他救出去。
纵然他再想骗自己,他心里也清楚,外面的人肯都知道了他坐大牢的消息。他的名声毁于一旦!别说东京第一美男子的名号保不住了,他以后的名声恐怕连纨绔子弟都不如了,他不甘心!
怎么这样?从前他是何等风光,为何一夕之间他竟这般狼狈。
肚子咕咕叫起来,庞显捂着饥饿的肚子,几乎虚脱了。他真的好饿,这会儿让他吃草他怕是都肯吃了。
忽然有一股香味儿飘过来,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香,比牛羊肉的肉香都好闻。
苏园提着食盒走到庞显的大牢前,“听说你两日没用饭了,我们可不敢让你这么贵重的贵客死在开封府大牢,所以我特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