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话。
虽然不直接,却也不至于隐晦到少年听不出来。
原以为这十年时间吧,这么一直说着绥沉会慢慢对容予有点儿改观,态度也会软化些。
然而他想太多了。
少年认定了的事情雷打不动。
加上青昀这些年说的多了,反而让绥沉起了些厌烦情绪。
一提到容予他就会下意识地皱眉。
别说关系缓和了,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里,青昀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好了,我不提他便是。”
少年听到这话后脸色稍霁,他见着晨雾要散了。
凝了灵力将这朵云生结凝在了一块冰晶上。
“一会儿记得下山去一趟金云,那边郊外不知为何近日妖兽四伏。”
“原本你该随着其他同门一并下山历练的,不过你入门时候年纪太小去不成,那便多斩杀些妖兽积攒些经验吧。”
绥沉今年不过十七,师兄师姐们早些时候便历练去了。
唯独他没去。
其实这历练也能补上。
只是少年修行进步飞速,过了可以下山历练的年纪时候,他已然快到金丹修为了。
历练只适合刚入道筑基了的弟子,以绥沉现在的修为,他也就只能去刷刷经验打打怪。
和之前的顾长庚下山斩杀妖兽其实差不多。
“不日后便是不周山试炼,你年纪轻了些但好歹也是师出我门。
位次太后的话我可不好意思对外说是我教出来的徒弟。”
“你放心吧,我不会给你老人家丢人的。”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这一下才没了刚才因为提起容予时候那般脸色沉郁。
青昀见绥沉一扫之前阴霾后,心下不自觉松了口气。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下山吧,争取早些时候回来。”
绥沉微微颔首,他犹豫着要不要把这朵云生结放回去。
可这花一旦离了他的灵力便会枯萎,随着阳光消散成烟。
和其他用灵力凝着保存的花叶不同,这云生结先受了谁的灵力,便一直依附于谁。
旁的人不成。
这性子倒是莫名有一种从一而终的既视感。
明明是花,却有些人的灵性。
“这花你便带着吧,白琳那丫头若是发现你把她的花给弄没了免不得与你置气。”
平日里白琳看上去温柔好说话,但对这花草灵植的事情很是在意。
再加上这云生结珍贵,整个昆仑也就弟子里也就她养护得出来。
“……那好吧,我尽量护着不让它在打斗时候碎了。”
“就当也是一种修行吧。”
“这修行虽重要你也别整日就知道修行,不然性子迟早变得木讷无趣。”
这话绥沉不是头一次听青昀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若有所指。
好像是在说青霄凌云剑宗宗主的那位首徒弟子。
绥沉听青昀提起过一两次,大多夸了人天赋异禀之后,总会在末尾免不得说人几句过于严谨一板一眼。
像是瞧上了件绝好物件,可又不大喜欢它的颜色。
“可是他厉害啊。”
“你不前些日子还说他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也是最早在不过百岁达到元婴修为的人吗?”
“……倒也是。”
顾长庚这实力却是没得说的。
青昀只是看着绥沉这般少年老成有些担忧而已。
平日里对同门的师兄师姐们倒是圆滑,可从不与人交心。
这心思沉得厉害。
这性子真要说像谁,他觉得像容予。
少年时候的容予。
只是这话青昀没说,怕他这一开口他们的师徒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青昀垂眸看了一眼少年,发现绥沉对青霄凌云其他人没什么感觉,唯独对这顾长庚很有好感。
大约都是修行狂魔,绥沉一直都想着若有空找青年切磋一番。
可惜了,战斗力最强的某人却根本没被少年放在心上过。
想到这种前后对比,青昀心里日常泛起了对容予的同情。
而且还有一件事他还帮着对方瞒着绥沉。
那就是……
他与绥汐处了十年道侣的事情。
关系从一开始试一试,到现在关系确定。
前前后后花了十年的时间。
倒也不是绥汐对容予动了心,而是少女眼光极为挑剔。
目前全修真界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人。
人嘛,一旦得到了最好的,便很难接受稍次一些的东西。
以色侍人这个词用在当今剑祖身上可能不大好,但青昀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段关系。
“师父?你又在想什么呢?”
少年没拿什么东西,就准备了些银两便要下山。
与青昀道别时候发现对方根本没听,于是无奈地朝着他面前挥了挥手。
“徒儿下山去了,这几日你自行保重。”
“还有,我院子里养的花你别碰,我不放心。”
青昀虽爱好种花草灵植,但却毫无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