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他轻道。
秦九九赶时间,伸手接过,他却没松手,微微用力把她拉近了些。
秦九九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搭上银扣,回到科室还有点恍惚。
余彤眼尖,或者说是那手链太亮眼,她“哟”一声:“陆闲庭?”
秦九九往下拉了拉衣袖,没否认。
余彤又问:“知道这手链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
她说的神秘,秦九九下意识问。
“成双。”
余彤说着拍了拍秦九九的肩膀,“我先上去了。”
会诊忙碌,下午又多加一台手术,秦九九没有精力去深究这串手链背后的深意。
陆闲庭下午也没回公司,他让司机在高架上绕了两个小时,最后吩咐开回老宅。奶奶睡完午觉刚起,带着老花镜正读报纸。
陆闲庭坐过去,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恩”了一声,轻缓道:“还知道回来。”
“您说哪的话,我这不刚忙完。”
陆闲庭说着把手里的镯子递过去:“广州买的,衬您。”
老太太终于有点笑意,问起广州那边的情况。
“你周爷爷身体怎么样?”
“尚可。”陆闲庭说,“周老要我问您好。”
午后安静,阳光从窗格里零零散散洒进来,客厅里只剩下时钟的嘀嗒声。
“我听说你最近医院跑的挺勤快。”老太太说的不经意。
陆闲庭“恩”了一声,“去看看季老。”
老太太睇他一眼:“还有呢?”
陆闲庭笑笑,“见个熟人。”
见他连打太极都懒得,老太太“哼”了一声,挑明了问:“你就非她不可?”
陆闲庭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手肘搭在沙发上没接这话。
旁边一直照顾老太太起居的萍姨端了水果上来:“陆先生,老太太最近头风又犯了,还不爱吃药您劝劝。”
话题就这么被绕开,祖孙俩很有默契的各退一步,奶奶没一会又说犯困,径自上楼把陆闲庭一个人撂在了客厅。
萍姨打量陆闲庭的神色,轻声劝道:“陆先生,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些事不能太着急。”
陆闲庭垂眸默了两秒,“我知道。奶奶的身体还劳烦您费心。”
萍姨应了一声,目送他出门后端了燕窝上楼,老太太端坐在书房,听见动静睁眼:“他走了?”
萍姨示意了一下桌上的玉镯子:“陆先生心里还是记挂着您。”
“他那哪里是记挂我。”老太太摇头,“随便哄我开心罢了。”
“那个女孩——”老太太沉吟片刻,“你还记得吗?”
“记得。”萍姨说,“那么漂亮想不记得都难。”
“还是你有福气。”老太太轻叹:“连孙子都抱上了。”
“我那算什么福气,我家那浑小子当时带了个二婚的女人回来,我是一万个不同意,后来日子过得也不错。”
萍姨斟酌了一下继续道:“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什么都没您的身体重要您说是不是。”
老太太摇头,“他们陆家的儿孙呐,是一个比一个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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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手术顺利,秦九九下班还算早,她晚饭吃的简单,看时间差不多下楼遛狗,累了就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
耳机里在单曲循环杨千嬅的《小城大事》,她最近爱听些老歌,一个人的时候大脑放空,任回忆侵袭。
十字开头的年纪就喜欢林夕的词,那时候惊艳于那份深情和才气,多少带点无病呻吟的感慨,到了现在这年纪才会恍然,歌词里的轻描淡写也伤人三分。
她垂眸,目光落在手腕上。
是生日礼物吗。成双,成双......又是什么意思。
一阵风吹过,秦九九深吸一口气,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停在那个被她下意识置顶的头像上。
念书的时候情侣头像风靡一时,很长一段时间里,陆闲庭的微信头像都被她被迫换成了胖乎乎的派大星,因为她喜欢海绵宝宝。
他不太喜欢,但还是皱眉用着,还陪她刷了一遍又一遍的海绵宝宝。
秦九九脑海里响起那句经典的台词:“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那么,神奇的海螺,九九有些傻傻的在心里问,我该怎么办呢。
她最终关上手机,又兀自低头笑笑,为心中无端生出的那份久违的孤勇。
日暮西垂,华灯初上。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在路边停了许久。
男人轻倚车窗,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女孩身上。
大概两年前,也是这样的天气,洛杉矶街头晚霞满天。
他刚下飞机,找到她不费什么力气,只是那时候,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他到现在都记得她当时穿着一件绿格子卫衣,身上再无那种趾高气扬的小骄傲,两人谈笑间说着什么。
那么此时此刻,她又是为谁在落寞。
陆闲庭揉了下眉心,手机上正好有电话进来,他接起简单说了几句,最终还是驱车回了公司。
那晚陆氏大楼顶层彻夜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