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铭牌。是个外国人,叫做涅弗伦·卡。
“公司电梯坠毁,你和王熙臣都受了伤,因为你挡在了王熙臣身前,你受伤比较重,下半身骨折,头部受伤。”他抽出一张ct图,“在确认你头部伤势的时候,我们发现你的颅内存在恶性肿瘤。”
“在征得你的家属同意后,又鉴于脑瘤情况分化较好,我们决定在保证生命安全、尽量避免严重残废前提下,争取全切。手术持续了两天,期间你的情况恶化,连下七次病危通知书,最后一次,明明你的情况已经好转,我却突然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一个只能靠你自己发现、你自己挺过来的问题。”
医生靠近两步,语气里多了些真挚的笑意:“好在,你的意志使你坚持住,而全体医护人员成功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你。”
林行韬看见医生眼睛里的光。
拂晓的焰光。
“谢谢你,医生。”林行韬说,目光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未削完的苹果。
他尝试举起无力的手,医生则好心地将苹果和水果刀递给了他。
“切勿伤到你自己。”医生说。
在林行韬咔嚓咔嚓啃苹果的时候,他动作一停,陡然间回忆起了什么。
七次病危通知书、七个需要征服的人。
脑瘤。系统在他的脑袋里,被门夹住的怪物。
最后一次的致命问题。差点中了系统的陷阱。
虞教授说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
如果一切都是他在手术台上做的一场梦。
“医生。”他喊。
医生:“怎么了,想要上厕所吗?”
“我想去外面看看。”
医生非常友善地帮助林行韬扶在了轮椅上,点滴的线晃荡,医生站在轮椅之后,推着林行韬走出病房。
林行韬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单人病房内挂着电子钟表,时间就是电梯出事那一天的三天后。陪护的床位与隔间的沙发都有人坐过的痕迹,病房门口边堆着果篮礼品。
林行韬看到了总经理王熙臣以及同事温琴、许佑新以及王应、凌卿卿、叶飞宇他们的名字……还有一个叫虞不遮的人,他送了一篮车厘子。
见林行韬一直盯着那个篮子看,医生提了两句:“这个叫王应的快递小哥帮你们拨打的120。昨天你的学业导师和一个女孩也过来看你了,你手术刚做完没多久,别多想了,脑袋会疼的。”
所以女孩是凌卿卿,虞教授是我的学业导师?林行韬感觉不大对。
梦里面,虞教授是在林行韬毕业后才到他的母校任教的。
门口的卫生间门开着,林行韬在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蓝白色的病号服,居然和睡衣有些像。
头上缠着绷带,脸色发白,手里捏着苹果。
“太秃然了吧。”他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轮椅路过隔壁,隔壁没有关门,电视机里传出电视剧还是纪录片的声音,在讲一位古代的将军。
也许他是因为昏迷中隐约听见了电视的声音才会自己想象出张况己……
那姬舜呢?难道是窗外对面高楼上方的龙形商标立牌?
轮椅经过护士们以及这一层的前台,停在了电梯前的空地上。
这里是医院的二十五楼,几扇落地扇灰扑扑的,被窗外的雨水打湿。
等等……我好像不住在公寓的二十五楼,或者说我在被领养后就一直在和养父一起居住……林行韬抱住作痛的脑袋,被挖去肿瘤的一块陡然间被或真或假的记忆填满了。
到底哪个记忆是真的?
一个是在电梯出事之前就有了系统,然后靠着系统避过了电梯出事,继而征服七人获得了强大的力量。
一个是电梯出事,然后被送到医院进行脑瘤切除手术,三天后才醒过来,记忆也慢慢地复苏了。
果然还是第二个吧,第一个征服七人是什么鬼。
“韬韬。”从电梯里传出声音。
一双手臂从身后搂住林行韬,那人轻轻地责怪:“我就去买点晚饭,怎么自己出来了?”
“爸……爸?”林行韬说着,将几缕搭在输液管上的金色发丝拂去。
爸爸“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语气里的心疼、自责以及欣喜几乎要溶解在输液管里:“爸爸在这里。”
一些相似的话语和记忆接二连三地出现了。
【“钞能力”系统正式解锁,察觉到宿主情况危急,自动使用初始基金购买能力。】
【你只有在征服七个特定人物后才能解冻资金。】
【劳斯莱斯的星空顶,手术室的无影灯。】
【暴雨的天空与颠倒的城市,滋啦啦的雷声。】
【他回忆着这两天波澜壮阔、玄幻魔幻的人生——竟然有一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的感觉。】
【我开始觉得这个世界,虚假而循规蹈矩。】
【总会有一个男人呼唤着你的名字,直到半个月前,他还在温柔地说——爸爸在这里。】
……
不是闹鬼啊,是自己睡在病房里,爸爸一直在喊自己的名字,希望给昏迷中的自己以力量。
是这样啊。
林行韬有些怅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