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被迫学会审时度势的天元很快分清了哪个是值得他抱的大腿。
在这个师门里,靠主人,他会被出卖,靠自己,他打不过兰越,只有他的亲亲女主人才是最靠谱的!
“知道了黛黛!”
天元扬起小脸,不自称爷爷的时候,他的稚气面庞还是很能唬人的。
“黛黛还是你厉害,之前我怎么都靠近不了主人,你一来那个煞……咳咳,是兰越仙尊,他就同意放主人下来了呢……”
“哦。”沈黛看上去情绪不佳,不咸不淡道,“我哪里厉害,那个神女伊阙可比我厉害多了……”
话一出口,沈黛忽然顿住。
怎么……
这话听上去这么像吃醋呢?
果然,谢无歧也未错过她话中的醋意,低低笑了两声。
这两声笑得沈黛有些恼怒,本来要给她解开缚仙绳的手顿了顿,转而竖起一根食指用力推了他一把。
“有什么好笑的?”
谢无歧像晃晃悠悠的秋千,在半空中荡了几个来回,还能不疾不徐道:
“好笑啊,你这样使小性子,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我觉得可爱,看了欢喜,为何不能笑呢?”
沈黛抿了抿唇,吓唬他:
“你再笑,今晚就还在树上挂着过吧!”
不料谢无歧笑得更开心,沈黛觉得没面子,真的转头要走。
晚风寒凉,卷起地上落叶。
但从背后拥住沈黛的怀抱却是暖的,像一件厚实的袍子,将她从头到尾地拢住。
天元蒙住眼,害怕又被谢无歧秋后算账,连忙变回剑身,安静如鸡地躲回树后装死。
沈黛担心被突然折返回来的兰越看见,惊得浑身紧绷,想要挣脱。
谢无歧却并不松手,下颌枕在她颈窝,悠悠叹息道:
“你这样对我发脾气,我很喜欢。”
沈黛顿住,原本要挣扎的手也卸了力气。
“……发脾气有什么好喜欢的。”她小声道。
他故意笑道:“你不知道吗?男人大多贱骨头,你越是坏脾气,他们越是喜欢。”
沈黛半信半疑,回头看他一眼:
“……还有这样的吗?”
“有啊。”谢无歧眼尾勾起,藏着无数旖旎风情,“我就这样。”
“……”
被沈黛用“你多少有点大病”的眼神看着,谢无歧也不恼,松开她道:
“夜深了,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吧。”
他抬手,指腹蹭了蹭她脸颊,眸中盛着温柔笑意,如月夜江上的波光粼粼。
沈黛一眼望去,仿佛被他蛊惑,跌入这眸中水色。
“没有什么神女伊阙,只有你。”
沈黛耳廓滚烫,立刻后退一步,强调:
“我没吃醋。”
谢无歧不置可否,冲她摆摆手:
“早点睡,晚安。”
“……”
看着少女怒气冲冲走掉的背影,谢无歧又是失笑,又是微微出神。
“天元。”
躲在树后的天元变回剑灵,伸出个头:
“怎么?”
“你看她,像不像你见过的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啊?”
“比如……神女伊阙。”
“啊?”
天元面露困惑之色,不明白谢无歧是什么意思。
半响,天元眼中的迷惑散去,仿佛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惊讶地啊了声。
*
一夜无梦。
沈黛醒来的时候,起身闻了闻房间里的熏香,果不其然又闻到了能让人睡着的成分。
为了让沈黛能老老实实养伤,兰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外面天色已大亮,一月过去,到了今日的破晓时分,灵器大会才正式落下帷幕。
沈黛刚刚跨出房门,想去看看方应许的伤养得如何了,便见不远处有个熟悉身影穿过垂花门快步走了进来。
“不好了。”
宿檀手里拿着一卷竹简,眉目沉沉,快步而来。
沈黛的视线还在她手中的竹简上,刚隐约窥见“博古”两个字,便听宿檀来了这么一句。
“出什么事了吗?”
“大事。”宿檀也不废话,竹简在庭院中的石桌上一放,沉声道,“江临渊叛逃北宗魔域了。”
这消息不亚于一声惊雷在头顶炸开,沈黛愣了半天才听清她话中的意思。
第一反应便是——
“不可能。”
江临渊挥刀自宫的可能性都比他叛逃北宗魔域的可能性大。
沈黛绝不相信。
这事情出之前谁会相信呢?
宿檀今日本是给沈黛送她要的那本《博古灵器录》来的,却不想半路就听到了武库隐界那边的消息。
今日拂晓,武库隐界关闭的最后一刻钟,江临渊从隐界中御剑而出,留下一语:
“纯陵十三宗弟子江临渊,今日斩断仙缘,另寻他道,诸位师尊同门,后会无期。”
斩断仙缘,另寻他道。
沈黛心中骇然,不敢相信这是江临渊会说出口的话。
宿檀:“……除了去调查魇族妖主的重霄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