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宜安得知张圭清查外戚时,笑道:“有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得亏当初陛下没有在大婚前照例封赏黄家,否则我这会儿也该如两位母后一般着急了。”
有了爵位,就会有人巴结奉承,若是一个意志不坚定,那可就要招了灾秧了。
阿梅笑道:“就算是陛下曾照例封赏,老爷也绝不会触犯律法的。”
黄伟和黄伦兄弟二人一向安分守己,便是自己出了个皇后也没有骄矜自大,一如既往地谦逊低调。这样的人,即便是有官爵,也不会犯下大错的。
黄宜安却不以为然,道:“封赏的是黄家,可不止是父亲。即便是父亲和二叔持身端正,又如何保证族中无人狐假虎威、私下行事?”
如今陈太后和李太后着急摆平娘家的祸端,可不全都是陈、李两家的嫡枝惹出来的。
想到这里,黄宜安正色吩咐阿梅:“你这两日回趟家,跟父亲说如今新政正当施行,张首辅对于京城权贵盯得都很紧,黄家作为外戚,不论是否有封爵,族中子弟都要奉公守法、严于自律,万不可闹出什么事端来。”
阿梅闻言凛然,郑重应下。
隔了几日,陈、李两家被惩处了几个人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面对确凿的证据,两宫太后当然不会维护,各自将陈李两家的家主传到宫中,申饬了一番。
虽然被惩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是被伤了面子,两宫太后自然心里不痛快,便以身体欠安为由,免了众人的晨昏定省。
寿阳公主来坤宁宫蹭吃蹭喝时,说起此时,叹道:“拿陈李两家开刀,张首辅也真是敢。听说如今朝野上下都在赞他一心为公、不畏强权呢!”
黄宜安笑了笑,心中却颇不认同。
一来,张圭并不敢真正地动陈李两家,惩处的那几个人也不过都是陈李两家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
谁让张圭的权力,最早是李太后养大的呢?张圭饮水思源,也不会对李家痛下杀手的。
至于陈家,陈太后是先帝元后、今上嫡母,张圭那么精于算计的人,又怎么会放过了李家,却又转过头来对付陈家?
二来,这大齐权柄最重的就是张圭,连皇帝都得靠边儿站,赞颂张圭不畏强权,说笑呢?
“前朝的事情,自有诸公烦忧,你倒是先说说,对于驸马的人选,你择定了没有?”黄宜安笑问道。
寿阳公主八月及笄,今春两宫太后就已经着手为她选驸马了。如果不是选妃一事耽搁了,只怕已经定下人选了。
说起自己的婚事,寿阳公主禁不住红了脸,撒娇道:“皇嫂,哪里有问女儿家这个问题的?羞死人了……”
黄宜安忍住笑,轻轻拍了拍寿阳公主的手,劝道:“你如今倒是害羞了。若是我不问,只任由母后或是陛下给你点选驸马,我看你到时候急不急!”
寿阳公主嘿嘿笑了,挽住黄宜安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撒娇道:“我知道皇嫂都是为了我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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