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后来怎么处理家门内讧的事, 任勤勤无法得知其中细节。
不论沈家还是蒋家, 不论是加害方还是受害人, 都有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共识。闹出去丢人现眼就罢了, 关键怕会影响公司生意。
关系已恶化到这个阶段,情已伤透了,就不要再伤钱了。
于是, 市面上一直风平浪静。“鲲鹏”没有上市, 也就没有股价起落的剧情可看。蒋家的股票倒是突然开始断崖下跌,惨过山体滑坡,也不知道沈铎在背后起了什么作用。
无论如何, 沈铎依旧稳坐钓鱼台, 还是“鲲鹏”的掌门人。
春节后公司复工, 高层变动十分剧烈, 这才真正有了改朝换代的架势。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的老臣们反而定了神——新当家赢了, 终于大权在握了。
沈铎甚至上了一回新闻, 还不是财经频道——他出席一位朋友的新商场开业仪式,因为模样俊朗,又和一位小有名气的女星说了几句话,被娱记拍了照片,在社交媒体上挂了三天热搜。
任勤勤做卷子的空档在手机上看到这条八卦,笑得捶桌。
什么“神秘男性友人”?
沈铎被那女星拉着不放的样子, 看着倒像是偷儿失手被擒了个正着!
直到寒假快结束的时候, 沈铎才终于出现在宜园, 和众人一起过了一个简单的元宵节。
任勤勤跟着惠姨和林姐在厨房里包汤圆, 沈铎迈着他标志性的老爷步溜达了进来,还偷吃了两口林姐用猪油熬的芝麻花生桂花糖汤圆馅儿。
任勤勤笑沈铎:“我才和林姐说这馅儿香得要让佛再跳一次墙,你就进来偷吃了。”
“这个家里,我不是佛,谁是佛?”沈铎一脸理所当然,“你们现在吃的用的,都是老佛爷我拼了命给你们赚回来的,吃你几口馅儿又怎么了?”
说完,又舀了一大勺子,鼓着腮帮子走了。
吃完了汤圆,又给沈含章上过了香。还在孝中,城里的灯会肯定是不去看了。惠姨让工人们点了些素雅的仿古灯笼挂在后院,一家人饭后在院子里溜达,也当过节了。
任勤勤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慢悠悠地摇着,看王英抱着小沈钧逗着腿子玩。
沈铎走了过来。
任勤勤直觉他有话和自己说,便朝一旁挪了一下。沈铎果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明天就开学了?”
“是啊。”任勤勤点头,又试探着问,“一切都还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沈铎双手架在椅背上,翘着长腿,脚在地上一蹬,秋千就摇了起来。
任勤勤便把双腿盘了起来,随着秋千摇晃。
南方就是这样,春节一过,天气回暖得很明显,湿答答的南风已初显功力。
夜凉而不冷。两人在夜色灯影下一摇一晃的,闹中取静,好半晌没有交谈,却又都觉得这种悠然的相处十分自在。
似乎从刀光剑影和惊涛骇浪里摸爬滚打了一遭后,两人之间多了一种默契,它将沈铎的乖僻和任勤勤的圆滑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
沈铎的臭脾气总有任勤勤稳妥地接着,任勤勤的傻大胆也总能被沈铎兜住。他们彼此都有了包容对方性格尖角的耐心,像两块拼图互嵌在了一起,稳妥牢固。
“等到下个月,如果你妈想搬去她自己的房子,可以让惠姨安排了。”沈铎说。
“哦?我会和我妈说一声的。”任勤勤一愣后明白过来,沈铎并不是赶人,而是暗示她现在风波已平息,他们居住在外面也很安全。
再说,王英住在宜园从长远看确实不合适,搬出去大家都会自在点。
“想好念什么专业了吗?”沈铎又问。
任勤勤说:“有点想学医。也不一定是临床,制药也行。只要是能治病救人的专业,都有点兴趣。但也没最终定下来。”
沈铎终于抬眼望过来,挺有兴趣的样子:“怎么想的?”
任勤勤说:“人生在世几十年,存在感实在太微弱了。我觉得难得来世间一遭,总想留下点什么来。以前只想赚钱,现在我没有后顾之忧,就可以追求点更高层次的东西了。搞搞科研,最好是能参与到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大发明中……你别笑,我做一颗螺丝钉的资格总是有的。你又知道我能有什么成就呢?几天前,你也没想我会阴差阳错救你一命呀。”
沈铎咳了咳:“也是。仓廪实而知礼节,你总算往上迈了一个台阶了。行吧,好好念书。你的学费是沈家包圆了的。我也想看看,能供你读到什么时候。”
沈铎趁着秋千往后荡去的时候跳了下来,大摇大摆地走了。
赏完了灯,任勤勤回房休息,就见书桌上放了一个纸盒,和一个红色绒布袋。
纸盒上印着巴宝莉的骑士骏马图,里面装着半打花色不同的丝巾,码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沈铎赔给任勤勤的。
任勤勤笑了,心跳加快,又把绒布袋拿了起来。
袋子沉甸甸的,任勤勤把它倒过来一抖,一块金条咚地一声落在桌子上。
这……沈铎又补了一根大金条给她?
任勤勤捧着金条跳到床上打了两个滚,mua地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