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偏偏顶着一脸“血污”又不能出去,气得险些仰倒。
“就是那个女孩!”秘书气得哇哇叫,“我开始就觉得她不对劲!装模作样的……人呢?”
沙龙里哪儿还有任勤勤的身影?
任勤勤躲在侧门背后,听着里面的叫骂声,乐得恨不能在地上打个滚儿。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道好轮回,这就给你们来个现世报。
做长辈的没个长辈样子,在人家亲爹葬礼上就算计着欺负侄子。我这是替沈老先生教训你们呢!
任勤勤笑够了,抛起一颗脆桃接住,咔嚓啃了一口,晃悠悠地朝后厨走去。
刚走两步就定住了。
徐明廷同她面对面站着,一脸惊讶。
“任勤勤,你怎么会在这里?”
*
任勤勤同沈家的关系,恐怕要画一个思维导图才能解释得清楚。而且光是王英那一层关系,任勤勤就不方便对徐明廷解说。
幸亏嘴里含着半块桃子,给了任勤勤支吾的时间。
这时又听到身后沙龙里的人朝门口走。任勤勤头皮一紧,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拽着徐明廷朝另一头跑去。
两个少年一口气跑出大屋,站在后廊里。任勤勤自窗外望见沈家叔伯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扭过头,就见徐明廷清俊的脸上浮着一丝尴尬三分羞涩,低头发现自己正把人家的手拽着呢。
任勤勤忙松开手,面红如烧,一连咳了好几声。
好在徐明廷先开口化解了尴尬,问:“你也是来给沈老先生上香的吧?”
“啊,是……”任勤勤下意识说,“我妈在沈家工作。”
说完,脸皮发烫。心里自我安慰,我也没撒谎。话没说全,不算撒谎。
她又问徐明廷:“你呢?”
“我们家和沈家是亲戚。”徐明廷和沈老的关系也复杂得需要画张树形图,最终用亲戚二字概括了。
“好巧呢。”任勤勤笑了笑。
“是呢。”徐明廷说。
说完两人就冷场了。
盛夏的午后,湖水的潮气越过榕树林漫上来,笼罩着宜园。人在户外站了不到一分钟,浑身都抹上了一层黏糊糊的胶水。
和尚念经声在清幽的后院里飘着,同蝉有气无力的叫声一唱一和。
任勤勤意识到,这是她第一次和徐明廷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面。这突如其来的独处好像一场隐秘的约会,彰显老天爷对她的厚爱。
可离开了校园,任勤勤发觉自己找不到什么话题能和徐明廷聊的。聊学业也太无聊了,聊娱乐吧,沈家又在办丧事呢。
那徐明廷还喜欢什么?
任勤勤惊觉对他知之甚少。徐明廷对自己估计也差不多。
腿子就在这时慢悠悠地走过来,嘴里叼着根木棍,朝任勤勤摇尾巴。
“哎,今天不能陪你玩。”任勤勤无奈地摇手。
“你一定经常来沈家吧。”徐明廷笑。连沈家的狗都和任勤勤这么熟悉呢。
“唉,还好吧。”任勤勤心虚得汗都流下来了。
她竟然破天荒第一次不想和徐明廷相处下去,生怕再多聊几句,自己绷不住要露馅。
如果徐明廷知道了自己家庭背景,会怎么看自己?任勤勤不敢去揣测。她只知道自己还远远没有优秀到能有自信和徐明廷并肩的程度。
这个时候,她只想做一只安安静静的小蜗牛,沿着藤条慢慢地朝枝头那只黄鹂鸟爬,谁都别来打搅她。
“对了。”徐明廷忽然说,“你之前和我说过丢了一支蒂凡尼银笔,是吗?”
“是呀。”任勤勤有点不解,“怎么了?”
徐明廷苦笑:“我昨天收拾书包的时候,找到一支银笔,看起来很像是你丢的那支,也不确定。要是知道今天会见到你,就带过来给你了。”
“这也太巧合了吧?”任勤勤惊讶,“可我的笔怎么会掉到你哪里?”
“我也觉得奇怪呢。”徐明廷说,“笔是夹在一本练习册里的。那练习册还是暑期班刚开学的时候用的,可见这笔在我那里已经挺久了的。”
“一定是那堂黄老邪的大课!”任勤勤猛然想明白了。
“什么?”徐明廷不解。
任勤勤激动地解释:“就是我刚转去杏外当天,上了一堂黄老邪的大课。你就坐我隔壁。我第二天就发现笔不见了,一定是下课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你那里了。”
任勤勤说着笑起来,清丽的面孔绽放光芒:“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呢。”
徐明廷轻轻地哦了一声,垂下了眼。
“你肯定不记得了。”任勤勤以为他想不起来,继续说,“当时教室里没空位了,我身边的人正好走了,你就坐过来。你问我这里有没有人坐。我说没有,你就坐下了。后来我跟不上黄老邪的速度,问了你一声,你就把笔记本拆开,把那一页笔记借给我抄。我当时心想这同学人真好……”
徐明廷低头淡淡地笑了一下,目光向庭院飘去。
任勤勤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猛地闭上了嘴,一股热气直冲面颊。
谁没事把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记那么清楚呀?任勤勤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