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官吃俸,光宗耀祖的。”
“可是,天下文士如果有一万,那隐世家族子弟和那些只想研究学问的学究,又有几人吗?恐怕百不足一吧?”
“剩余的那百分之九十九,最终的选择权,不都在朝廷手里吗?”
柳毅看向陈琦,眼眸微眯,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听殿下的意思,您想要动取仕这条道?”
陈琦看着柳毅那颇为严肃的神情,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微笑:“取仕这条道是必然要动的,只不过是早动还是晚动的事儿。”
“目前采用的察举制,太过于考验人心和人性了。现实也狠狠的给我们上了一课,告诉我们,人心和人性是不值得信任的。”
柳毅无言以对,只得端起茶杯,用起战略性喝水这一招了。
陈琦:“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
“这就是当下察举制的现状;朝廷原本想要择选贤良的途径,愣是硬生生的被世家望族和功勋权贵们玩儿成了培养自己势力的温床。有些世家望族,看上去不问世事,超然物外。他们的嫡系子弟也从来不涉及朝政,远离是非。”
“但是,他们真的离开朝廷,离开朝政了吗?咱们下次朝会可以试一试,我参个表面上从来不涉政的世家望族,您看看会有多少人出来为他们说话,为他们脱罪,为他们赴汤蹈火。”
“说句不太好听的,陛下的忠实拥趸,恐怕还不如一个世家的家主呢。”
柳毅讪笑着一边喝茶,一边下棋,实在不知道怎么接陈琦的话了。够真实,但是太真实了也挺吓人的。
陈琦:“其实,内阁早就知道了察举制的弊端了吧?否则,也不会在前几年又提出中正制遴选人才的这一个方案了吧?”
柳毅点头:“嗯,是的。你刚才说的那个童谣,在十多年前,我们就已经听过了。其中,高第良将怯如鸡那一条,也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印证过了。”
“朝廷为了印证那一句话,在西境连续丢了七座城池。如果不是荣老王爷力挽狂澜的话,恐怕会有更多城池土地,落入贼手了。”
陈琦闻言,面色同样冷肃了起来,眼中隐隐有杀意闪烁。没办法,当年那场西境之战的惨败,被有心之人利用,和他出身时的天地异相联系在了一起,他也因此遭受了不少的无妄之灾,很长一段时间背负着灾星之名。
最后还是皇后娘娘震怒,一道懿旨斩杀了十六位上书请求处死陈琦这个灾星的官员,并且以谋害皇子的罪名,诛了那些官员的九族;人们慑于皇后娘娘天威,这件事情才得以作罢,没有人再敢逼逼赖赖了。
但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可以震慑天下人,唯独震慑不了那个自以为是的人……也就有了陈琦后来那如同寄人篱下般的那些日子……
陈琦无奈的摇摇头:“试错成本太高了,太重了;就算在事后斩杀了那些临阵脱逃的将领,灭了那些人的三族,又有什么用呢?枉死的将士,受灾的百姓,丢失的疆土,是杀了他们就能回来的吗?”
“最重要的是,军队因此而失去的,必胜的决心,谁能弥补的了呢?”
“况且,你们也并没有得到教训啊。你们除了斩杀了那些临阵脱逃的将领,还有做其他的事情吗?”
“至于那个中正制,也是最近几年才慢慢推行开的,中间有近十年时间,朝廷都是毫无作为的。”
柳毅再一次战略性喝水,没有接陈琦的话,没办法,接不了啊。
陈琦看出了柳毅的尴尬,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这些当官的,尤其是当大官的,脸皮都厚着呢,这么点不痛不痒的话,还不至于让他们乱了阵脚。
陈琦:“更何况,这个劳什子中正制,也并没有改变什么啊。”
“察举制还在那里,选官入仕的弊端还在那里,所有的问题都没有得到解决;那中正制更像是一块遮羞布,遮住了察举制的弊端,不让外人看见。而察举制造成的恶果,依然还在延续。”
“昔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己自闻之,悖矣!”
“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柳毅见实在是躲不过了,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道:“殿下,这选才入仕其中,牵扯到太多太多的利益了,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稍有不慎,很容易造成大乱的。”
陈琦不屑的冷哼一声:“大乱?怎么大乱?如何大乱?”
“枪杆子里出政权,武力才是决定权利归属的唯一法则。只要朝廷的官军拥有足够的实力,能够镇压的了那些世家望族,功勋权贵;那么他们不管搞出多大的乱子来,朝廷都可以轻易的平息。”
“更何况,朝廷是否取仕,取谁家的士,取多少士,不是朝廷一家说了算吗?为什么?明明主动权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你们却把自己过的跟寄人篱下似的。”
“就算明面上无法卡那些别有用心的世家望族和功勋权贵,难道暗地里还不能卡吗?用那些不听话,不安分的世家望族手中的利益,去收买那些愿意听话,愿意服从朝廷,服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