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点了点斜前方的女生:“雪姐,能换个座位吗?我有几道题想问李总。”
“好。”韦雪收拾了几本书,爽快坐到了第七排。
季星凌:“……”
于一舟看够了热闹,才踢踢他的椅子:“星哥,下节数学自习。”
季星凌把视线从前方的倔强后脑勺上收回来,随手掏出一本英语习题精讲。
韦雪用余光瞥见,不得不再度提醒:“季星凌,数学。”
“……”
数学老师依旧在打铃前就进了教室,自习是不会自习的,三堂课,正好用来复习白天的内容,以及讲前两天布置的试卷。
“都打开放在桌上。”李建生检查这类作业的方式比较粗暴,在教室里走一圈,粗粗扫一眼就算完,如果心情好,还会随机抽两三个人的卷子翻个面。听起来轻松随意,但实际非常吓人,主要老李本来就不像宁芳菲和马列那么随和亲切,再加上数学到底是什么也不是人人都能得搞懂,一个未知事物叠加另一个未知事物,这么一平方,足以让全班都凝神静气,寡欲清心。
“都有谁没做,自觉站起来。”李建生从第一排开始翻。
季星凌很配合地“自觉”了一下。
“拿着试卷出去补,下节课讲题再回来。”
这也是一班老规矩。
季星凌不以为意,带上卷子和笔出了门。
半分钟后,教室里突然传来小小的哗然。
李建生一抬头,也比较茫然,还特意确认了一下:“你没做作业?”
林竞如实回答:“做了,没做完。”
李建生接过他的卷子一看,大概就写了半页不到。
偏袒是没法偏袒了,老李头疼:“出去站着。”
季星凌用懵逼的目光迎接学霸下凡。
林竞一手拎着卷子,靠在墙上和他对视。
季星凌打抱不平:“不是,你都病了,老李怎么还让你罚站?”
“作业是前几天布置的。”
“那你干嘛没做?”
“准备昨晚做。”
这下大少爷就不能再问“那你昨晚为什么没做了”。
林竞没再理他,在试卷后垫了本书,稍稍歪过头,用铅笔草草演算。
几缕细风穿过走廊,吹得纸边也卷起来。
季星凌拉着他往旁边挪了挪:“那儿有风。”
林竞手下一用力,笔芯断成两截,在试卷上留下一道很短的污痕。
“季星凌。”
“嗯?”
“茶是茶叶,奶茶是茶加奶。我解释完区别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
“不想道歉就闭嘴。”
“对不起。”
林竞依旧低着头,一只手垂在身侧,像是在等他继续说。
“就……我昨天心情不好,你别在意。”倔强和自尊都是微妙又敏感的存在,季星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八宝粥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认真看着他,“我道歉。”
“嗯。”
“嗯是什么,你不生气了?”
“有一点。”
季星凌摸了摸鼻子:“冷不冷?我校服给你。”
林竞摇摇头,后脑轻轻抵着墙壁,也没什么心情再做题。
回廊上的灯亮着,挑出一片很暖的光晕。
整座校园都被寂静所笼罩,白天那些熟悉的树丛和操场,在夜晚会有不一样的模样。
而夏季喧闹的蝉鸣蛙叫已经消退,换成了一片秋叶沙沙,偶尔会传来一阵花香,说不清是什么。
林竞看着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枯叶。
季星凌看着他落满灯光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
“那现在呢,不生气了吧?”
“你生气按分钟计时?”
“我按秒表。”
“……”
“季星凌。”
“你又要嘲讽我了吗?”
“你昨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我不想说。”
“但我是受害者。”
“我爸骂我。”情急之下,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对不起老季。
“为什么?”
“因为我学习不好。”
“所以你就自暴自弃抄作业吗?”
“嗯。”
林竞按出新的铅芯,继续垫着书本做题。
“不用掐秒表了,我原谅你。”
季星凌稍微松了口气。
然后就又犯了给颜色开染坊的老毛病,持续积极卖惨。
“你爸妈是不是从没骂过你,哎,我就不一样,我爸从小对我要求特严格,就很偏执的那种。”
“是吗?”林竞翻过试卷,“那我下次见到叔叔的时候,帮你批评教育。”
季星凌:?
我觉得也不是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