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一点儿,才能分给他的妃后子嗣。
楚子徽从来未曾对旁人表露过自己心中的那一点落寞。
今日种种举动,都是他往常面对白胥华时,绝不会表现出来的。
可是今日他受了景修然的刺激,本来想要徐徐图之的心思便悄然消失了一部分。
今日能有一个景修然,那明日是不是又要多一个李修然?这样的人,他已经叫他暴露在了众人面前,那对这人风姿倾心的人,便绝不会少。
今日的景修然,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楚子徽能忍一个景修然,但是却忍不了日后更多,觊觎白胥华的不知名者。
因此此刻,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出手试探。
所幸白胥华对他,比起对待旁人,还是要亲近许多的。
楚子徽收敛心中的思绪,道:“若是旁人对我,定不会这样说的。”
白胥华道:“他们身在王朝之中,自然就得守王朝的规矩。”
楚子徽神色一怔。
随后,便似笑似叹地道:“你说得对,身在王朝,便得守着王朝的规矩。”
他又看向白胥华,道:“胥华不必守王朝的规矩,也不必守俗世的规矩。你不必守这里的规矩,也不是这里的人,我也……没法子留住你。”
楚子徽这番话说得,语气竟然比起之前更加怅然失落。
他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求一个承诺:“胥华也该看见了,我如今的处境到底如何。”
楚子徽苦笑一声,面容上也带了一些迷茫失落的神色来。
“我父皇对我态度不明,这华都中的士族,也都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到如今,区区一个官家女,就敢下我的面子。”
“我皇兄对我,也颇有敌意。他若登基,我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
“我的下属被他们派到其他地方去,免得我生出什么不该生的心思。我身边也遍布他人耳目。”
“若是你也离我而去,我怕是要……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一字一句,都说得可怜极了,道尽如今风光表象之下的心酸。
这般的人,露出一点强大表象下的柔软来,总是容易叫人心软的。
可白胥华却只是睫羽微颤,他迟疑片刻,到底却还是未曾给出承诺。
楚子徽心中微沉,神色也沉重下来,一双长眉更是紧紧皱起。
但是语气却依旧是低弱的。
“我实在是……累了。”
白胥华道:“你……”
他顿了顿,道:“你极像我一个故人。”
他们实在是一模一样的会卖乖讨巧,擅长露出柔软的一面来,讨得白胥华心中的怜惜之感。
人若是对什么人生出同情可怜的情感来,就再做不到对那人说出什么重话了。
一些本来难得的承诺,给起来,也就变得轻易许多。
而若是有人知道自己对一个人这般重要,那么就算那人是自己厌恶之人,心中到底都会生出一点异样心思。
这两者一叠加,起到的作用,成效就会格外惊人。
——曾经的白胥华,就吃过这方面的亏。
在这上面受了教训,再来面对这一套时,也就能冷下心肝。
楚子徽未曾得到自己期盼的结果,却得到了这么一句回应,难免有些失落。
但他却依旧道:“那位故人,也是你的友人吗?”
“………………”
白胥华略做沉默,方才轻声开口。
“他不是我的友人。”
“他是我的师弟。”
曾经的楚子徽,也是皇室中人。
他父皇唯独得他一子,因此对他要求严苛,甚至到了刻薄的地步。
那个楚子徽,年幼时便桀骜不驯,颇有野性。他根骨极佳,以至于叶惊鸿偶尔一次见到了偷跑出宫的他,便动了心思,把楚子徽带回了青云门,亲自收他为徒。
楚子徽便成了白胥华的师弟。
一开始的那会儿,那时的楚子徽对白胥华也是极不敬的。
在白胥华的剑谱里夹上龙.阳.图,又假借求学请白胥华教他学剑——白胥华一翻开剑谱,那龙.阳.图便掉了出来,其上两人交缠姿势火辣,甚至细细上了色,实在叫一个旖旎风景。
白胥华尚且未曾反应过来,只看了那书页便已经僵在原地,楚子徽便已经叫出声来。
他甚至戏谑地问白胥华,仙家弟子也好龙.阳之事?平日里看见来往弟子,可有什么倾慕之人?这么多年一心一意在山上修行,空虚吗,寂寞吗,冷吗?
最后直叫白胥华拿着剑将他抽了出去,还尚且大叫着,说是白胥华做贼心虚。
他还裁坏了白胥华常用的桌椅,那桌椅原原本本摆在原地,但人若是一旦坐上,椅子便会折了腿,叫坐在椅子上的那人狠狠出个大丑不可。
所幸那一次是师姐安离遭了殃,楚子徽事后也被收拾了个够呛,但他却依旧是诚恳认错,然后打死不改。
甚至之后还在白胥华洗浴时,偷走他的换洗衣物,坐在白胥华洗浴的寒潭边叫白胥华求他,更是放言威胁,若是不求,就要叫来几个女弟子围观。
更甚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