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了一句。
倒是王玚笑着附和,“这个好!到时我也不用每天劳心费力的了,就是天天赏花弄月,吟诗作赋就好的很!”
父子两人相视大笑。
牛夫人先还笑着听,忽然猛地一拍手,惊得王玚一展眼,正要问是如何,就听牛夫人惊叫。
“可是误了事儿了!”
王子腾忙追问究竟,就听牛夫人急声道:“婚床!”
“前年底,下人来回说,早先预备的婚床木头不大好了,我那时候想着如今不急,就叫他们打一个新的来。如今可不是误事儿——那婚床没个三年五载可是成不了!嗳,这可是新房顶顶要紧的东西!”
王玚急道:“太太不该狠打一顿!那婚床如何能损毁?都是红木的。必定是保管的人不尽心所致。”
原来,王家这样从金陵来的勋贵,在这种婚嫁习俗上还保有着原来的习惯,照例是女方家里陪嫁各色家具,零碎小物,但唯有一样儿,不是女家陪嫁,而是男方家中备好的,那便是婚床。
这婚床不是寻常见的,如今虽进了京,也因北方天寒家中均盘起了火炕,可成亲大事上,这婚床是万万少不得的。
大家子往往在孩子十来岁上便找寻工匠,着手打婚床。这婚床必定是千工拔步床,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打得完的,而拔步床中又以金陵工匠造的最佳。
那家里年幼时体弱多病的,家中长辈往往带着冲喜的意味,更是早早便命人打造婚床。
牛夫人也不能免俗,王玚少时身子孱弱,她特地托了牛家大舅舅从金陵召了一班工匠,足足耗费了五六年辰光才打了一架婚床出来。
说来也奇了,婚床打完的那年,正是王玚七岁上,身子正是大好了。牛夫人对此,心里更是有那么一点子感激地意味,所以往扬州去时,虽思忖着一时用不上,也不曾带去,可还是好生叮嘱了家中下人,一定仔细看管,万万不能出事。
谁知就是这样寸,偏就这时候急着用了!
王玚缓了缓才道:“这事儿还托太太仔细查查——那红木的家具若是这样容易损坏,那也不叫结实的了,里头必有隐情。只是如今还不能忙着这个,总要再打一个才好,莫误了事儿。”
那边王子腾也道极是,“千工床费事儿极了,那婚床何等重要,也万不能马虎、匆忙——这样,你二叔如今就在金陵,索性托他从金陵多多找些老练工匠,快马加鞭赶来,总能够的上婚事的日子的。”
“这个倒是,”牛夫人点了点头,“如今那床也打了有小三年了,再来一班工匠做工,不至误事。”
“如今也只好这样。”王玚心里还是不大舒坦,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只是仍再三求了牛夫人一定严查此事,“咱们家好容易正一正家风,处置了往扬州去的管家一溜儿,家中那些刁奴也好生整治了,家中得以肃清。若是这婚床这样大事上有猫腻,咱们却轻轻放过去了,保不得他们心生惫懒,就又欺上瞒下,故态复萌了。”
牛夫人听得有理,忙应承下来。
王子腾便道:“玚儿说的有理,如今外头诸王都不清静,咱们是打定了主意稳坐钓鱼台的。别的不说,家里这些下人要管教好了。万不能出来仗势欺人的事情——否则岂不是明摆着给御史奏本的机会?”
“还是要好生管管了,”牛夫人附和道,说着又笑,“总不能新媳妇进来,给人一副烂摊子,叫人焦头烂额的。旁的也还罢了,咱们玚儿岂不心疼坏了!”
王玚一笑,道:“这个是没法子的事儿,总不能叫我帮着管家?只好放权罢了。只是这样,太太又要说我不心疼妹妹了。”
牛夫人眯着眼睛,假意嗔道:“你倒是心疼你妹妹,倒叫你娘受累!”
还不等王玚说甚么,王子腾先就大笑道:“不得了!不得了!这是太太数落我呢——可是嗔着我不心疼太太了?”
牛夫人脸上一红,扭头不理他。
王子腾笑着同王玚挤挤眼,王玚便笑道:“我坐不住了——老爷太太这样显摆,可是欺着儿子身边没一个可心的人了!”
一时三人都是大笑起来。
三人又说些有的没的,外头翠玉来请牛夫人安歇,王玚便忙起身要告辞退出去。
王子腾牛夫人也不拦他,只道:“路上小心些,明儿不必来请安了,好生睡一天罢——等两三日是不是藏书阁要揭牌了?”
王玚忙回道:“还早些——定了是五月初六揭牌儿的。”
说着又笑,“只怕要请首辅杨大人亲自去的。”
王子腾牛夫人这才无话,王玚见状,忙拱手退出去了。
次日王玚在家好生歇了半日,过午忖着黛玉那里只怕从宫中回来了,才想着往牛夫人处去回禀,要见一见黛玉。实则是给黛玉透一透两人亲事,也是好叫黛玉做个预备。
他才从正房出来,就见李岭匆匆跑进院内。
王玚忙叫住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这样急匆匆的!”
李岭一见是王玚,忙停下脚步,松了口气道:“可是巧了,正想找您去的——老爷来叫传信儿来呢!”
王玚忙问端的,李岭喜洋洋回道:“是好事儿呢!前头传来了奏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