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量不多,所以幼崽吃下丸子后也没有太大反应。
“好吃!”小皇子高兴得摇头晃脑,陆斯恩单手环住幼崽以防他掉下去。
“将军,给崽崽取名了吗?”抢到幼崽旁边位置的副将问,看向幼崽的目光温柔。
可爱的幼崽——
要冠以美好的词汇。
像清晨暖阳、傍晚的风、窗边的绿……
或者是春夏过渡时候的雨。
这些都是在这片贫瘠的星系中,他能见到的最美好的事物。
尤其是在资源最贫困的第六星,初夏急来的暴雨也唤不醒那片土地。
陆斯恩把幼
崽嘴边沾到的辣酱擦去,“没有。”
“等他长大了给自己取。”
多吃了几口后,小皇子招架不住了,拿起桌边放的豆浆咕噜咕噜地喝,完全没注意其他人的谈话内容。
“辣!”幼崽可怜兮兮地向他露出绯红的舌尖。
大手取出幼崽手里已经见底的杯子放到桌上,陆斯恩把自己那杯还没有动过的豆浆递到幼崽唇边。
两杯豆浆下肚,虽然止住了辛辣,但幼崽明显也已经吃不下了。
懒洋洋地靠在陆斯恩怀中,下午的失落情绪被热闹的晚餐一扫而空,小皇子满足地弯起一双清亮的眉眼。
侍者推开餐厅的两页窗疏风透气,寒凉的北风搅乱白雾升腾的行迹,陆斯恩拉紧了幼崽棉服的链条。
他似有所感,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夜。
入冬了。
………
日影推移,星月流转。窗外的池塘结了层薄冰又融化,化而又凝,尚未出现绿意的玫瑰花田被温棚罩住。
从深秋过度到初冬,赫赫炎炎到呵气成霜,不过是一两天的功夫。
入夜后连月亮也躲入绵密的云层中取暖。
卧室的窗页紧闭着,寒风呼啸,偶尔有拍打在窗棂上的,噼啪作响。
像是在酝酿冬日的第一场雪。
随着几天照顾下来,陆斯恩帮幼崽穿衣的速度明显大有提升。养了几天还不见长肉的幼崽,被暖和的热水泡得白嫩的皮肤都发红,套上了毛绒绒的深色小熊睡衣,露出来的脸粉粉嫩嫩的。
洗漱时的水声都掩不住窗外的风声。
“冷吗?”把幼崽放入侍者顺应时节换过后更绵重温暖的被子里,陆斯恩探了探那双幼嫩的小手。
小皇子勉强用一双手包住了大手的半个手掌,“不冷!”
将军哥哥的手明明比他的还冷……
贴心的小皇子把陆斯恩的整只手都抱住,睡衣毛绒的材质很容易积蓄起热量,微凉的大手渐渐暖和起来。
实际上,哪怕是严冬腊月的刺骨冰寒也无法对高等虫族做出什么伤害,所以即使入冬了他们也没有增添衣物的必要。
他的手四季都是这样的温度。
只是与幼崽现在温热的手比起来才显得稍微凉了一些。
但幼崽似乎认为他很冷。
陆斯恩背靠着床板,又把暖乎乎的团子抱到怀里,棉被拉高保证任何一丝冷空气无法钻进去,他低头把脸贴在幼崽的耳边。
“宝宝好暖和。”
噼啪作响的风声没有掩盖夜里低沉的话音。
“这两天玩得高兴吗?”他询问。
幼崽乖巧地窝在他怀里,软乎乎暖洋洋。
“高兴!”小皇子回答得果断,语气里都洋溢着喜意。
不过……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小皇子默默想。
比如刚给他喂了糖的哥哥总会被另一个哥哥架走,留在场的其他哥哥都笑
着解释他们吵架了。
一两天里几个哥哥吵架不下八次。
又比如玩捉迷藏的时候不论是哪个哥哥当“鬼”,好像所有人都在找他。轮到他当“鬼”了,哥哥们明明身躯高大,还偏挑明显的地方躲。
每次都最快找齐人弄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是,很热闹。
大家都围着他说话,从前那些宫女姐姐虽然也很喜欢他,但是都小心翼翼不敢逾越了规矩。
新认识的哥哥们这样,他倒是能放开了玩游戏。
《小王子》的故事读到了快结尾的部分。
“你明白的……路太远了。我没法带走这副身躯。它太沉了。”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小王子告别的内容。
幼崽睡意绵绵,窗外的风声像是被蒙了一层厚厚的纱,小皇子已经听不真切了。
陆斯恩把故事读完,合上书本的同时怀里的幼崽喃喃:“会想你的……”
他只当是幼崽听过故事后无意识的梦话,揽着幼崽躺下睡去。
窗外的风还在酝酿着初雪。
………
军靴溅起的足音回荡在走廊。
“醒了…”陆斯恩推开房门,问话的最后一个字卡在喉间。
漂亮纤细的少年坐在窗前,闻声转头看向他。
敞开的窗吹入寒风,携着一片细小而绵软的雪花,飘落在少年鸦羽似的眼睫。
在微红的眼尾处化成水珠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长:宝宝是不是……成长得有点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