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
正因为如此,仓库里还没拆封的牙膏肥皂洗衣粉之类的日用品,满满当当塞了两个抽屉。
还有厨房里的粮米面,别的不提,单单屋檐上挂的那些玉米棒子和干辣椒,在饥荒的年景里,周泊川能收来这些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
院子上空悬吊着一盏灯泡。
借着晕黄的灯光,纪晟站在院子里的水龙头前,漱了口刷完牙,正准备接着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直接洗把脸,却被贺鸣尧拎到了一边去。
三条腿的脸盆架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白底红花的搪瓷盆,盆里的水热气蒸腾。
“少碰冷水,用这个洗脸。”贺鸣尧拍拍纪晟脑袋,生怕他又贪凉生病了。
“哦,好吧。”
这次纪晟很听话,低头草草洗了把脸,仰起滴着水珠的脸,下一秒,温热的毛巾盖了上来。
贺鸣尧动作有些粗鲁,像是搓着玉米粒,帮着纪晟囫囵擦干净脸。
“我想洗澡。”纪晟闷闷的声音从毛巾后面传来,在火车上呆了这么多天,他觉得身上都快发臭了。
贺鸣尧想也不想道:“明天早上起来,等澡堂开了门,我就带你去洗澡。”
“咱们有钱去澡堂吗?”纪晟发愁,毕竟兜里只剩五分钱了。
“没事,泊哥有的是钱,我先借着他的钱花花。”
有的是钱的周泊川坐在门前,神色复杂,默默看着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对人低过头的贺狗,围着纪晟团团转,两人之间的气氛和谐自然,好像谁也插不进去。
这下他真的信了,贺鸣尧没有和他开玩笑。
这两个人就是在谈对象呢。
第二天一大早,周泊川来敲门。
纪晟依然赖在贺鸣尧怀里不肯醒,小狼崽也窝在枕头旁边睡得死沉。
只有贺鸣尧听到敲门声挣扎着坐了起来,顺手就把头顶的小狼崽塞进了被窝藏着。
“怎么了泊哥?你直接进来。”他道。
“这都快八点了,我得送你大嫂去矿区上班——”
周泊川走进来说到一半,瞅着被窝里几乎扒住了贺鸣尧睡的纪晟,愣了半晌道:“你们两个真是!”
他也没法再劝说什么话,只能当眼不见心不烦,把手里的一沓钱和票券塞了过去,还有一串家里的钥匙。
“我和你大嫂都在矿区工作,双职工,中午直接在食堂吃饭,下午五点多才能下班回来。”
贺鸣尧哦了一声,除去那些粮票工业券票券,大概数了数钱票子,差不多七八十块呢。
“这给的挺多的啊。”
“下个周记得还我!”周泊川白眼。
“放心,过几天就给你还。”
贺鸣尧不以为然地笑,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他们都不是缺钱的,等贺鸣尧休整几天,搞定了户口的事情,他就去黑市里大赚一票。
临出门时,周泊川又道:“今天我就去邮局给徐一鸣拍电报,让他帮忙给你开身份证明和迁户的条子,你的户口应该不难办,只是你那小对象的……可能不太好办。”
迁户落户时,派出所的人都会仔细查户籍的原籍信息。
贺鸣尧的户籍档案就在京都,他本来就是城镇户口,吃着商品粮的,即便把户口从京都迁到韶安市,户籍来源也绝对经得起查,迁户自然不难。
只是纪晟的情况不太一样。
倘若不能查询他的户籍原籍信息,那就是彻头彻尾的黑户,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
城市里的户口把控的很严格,不可能凭空给纪晟办一个户口,就算要迁户,起码也要有一个经得起查的户籍来源。
贺鸣尧也知道这一点,开口道:“我准备带他去杨家村生产大队,找杨叔开一个临时户口证明,再拿这个证明找徐一鸣帮忙。”
杨叔本名杨满仓,年轻时跟着贺母在前线打过仗,后来左腿受了伤,便退了下来,如今是杨家村生产大队的队长。
有贺鸣尧出面,找他帮忙开一个临时户口证明应该不难。
“我就猜到你要去找杨叔,”周泊川叹气,“行吧,随便你怎么搞,我也管不了你,但是我必须警告你一句,以后在外面最好谨慎点,有什么事情记得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知道。”贺鸣尧笑道。
纪晟醒来时,太阳已经高照,暖暖的阳光晒得他骨头发软。
小狼崽窝在他眼前,爪子扒拉着纪晟额前的头发,时不时冲着纪晟低低地啾一声。
怔了半天,房间里也没人进来,纪晟慢吞吞地从空间戒指里摸出来一颗水果糖,两根手指捏着糖,拿到了小狼崽面前让它舔着吃。
“啾啾啾。”
巴掌大的小狼崽尾巴尖狂甩,乐得抱住了糖埋头舔,甚至舔了舔旁边纪晟的手指。
纪晟笑着摸它的小脑袋,又躺在床上发懒了半晌,最后狠狠揉了把脸恢复清醒,穿好了衣服下床出门。
漂亮的眼睛到处扫,房间里都没人,再往院子里看,正巧看见了贺鸣尧端着两个不锈钢饭盒,从外面走了回来。
“去哪儿了?”纪晟问。
贺鸣尧进门道:“去了趟国营饭店,买了两份馄饨。”
周泊川不是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