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三世不敢赌人心,但也决不相信玛丽长公主会轻而易举地背叛他,所以现在唯一能让他勉强接受的解释,便是玛丽长公主在洛林公国与自己的兄弟间,做不出一个能让她安心接受的选择,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威廉三世能够跟她进行会面,然后姐弟两一起寻找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这也是最让塞西尔爵士感到忧心的事。
毕竟人心都是有偏向性的,所以塞西尔爵士不敢赌威廉三世是否会因为玛丽长公主的请求而心软退兵——即使后者从未表现出软弱且听信人的姿态。
“也许您可以将此事交给王后陛下。”塞西尔爵士并不想让威廉三世在这个时候跟玛丽长公主碰面,所以委婉提议道:“考虑到比利时和佛兰德斯都很靠近洛林公国,所以您也不必特意跑一趟。”
这一刻,约翰.达德利难得跟塞西尔爵士站在同一立场上,试图阻止威廉三世跟玛丽长公主的会面:“或许您可以效仿卡托-康布雷齐和约,让王后陛下,洛林的公爵夫人,以及法兰西的凯瑟琳王后进行三方会议。”
约翰.达德利故意用玛丽长公主的婚后头衔,就是为了提醒威廉三世不要忘记他们现在的处境。
对此,威廉三世也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接受了两位重臣的建议,同时也补充道:“既然法兰西,英格兰,以及洛林公国都参与了谈判,何不再等一等西班牙使者。”
在防止结盟对象出尔反尔一事上,威廉三世可比塞西尔爵士想得更理智:“我可不希望法兰西人前脚劝退了我们,后脚就把我们卖给了西班牙人。”
威廉三世的目光在两位大臣的脸上游移着,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至于西班牙人……只希望我们花出去的钱能物有所值,不会又是个狼来了的故事。”
“我会立刻向西班牙派遣使者。”松了口气的塞西尔爵士着手安排下去。
约翰.达德利知道威廉三世要留在前线,所以让人做好简单的防御工程,避免法兰西海军随时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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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2年的春天,英格兰王后胡安娜,洛林的公爵夫人玛丽.都铎,法兰西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以及匈牙利的前任王后奥地利的玛丽,在加莱举行了四国会面,史称“加莱女士会议”。
而这之中,最年长的无疑是西班牙的使者,也就是查理五世的妹妹兼拉约什二世的遗孀——奥地利的玛丽。她的姑母——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曾与胡安娜王后的外祖母——萨伏伊的露易丝签订了“卡托-康布雷齐和约”。
结果时隔二十三年,当事人的后辈又坐上了同样的谈判桌。
只是这一次,这二者都是有利的那方,而被动的,还是法兰西王室。
玛丽长公主本应该跟自己的弟妹坐在一起,但是考虑到邀请她的是法兰西的亨利二世,所以胡安娜王后和奥地利的玛丽坐在一边,玛丽长公主跟凯瑟琳.德.美第奇坐在另一边。
“这可真是有趣。”奥地利的玛丽是三人中的唯一寡妇,所以她穿着一身黑衣,头发绑的像是修道院的院长:“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来法兰西进行战争谈判,如果在我的姨母去世后,西班牙和英格兰通过了婚姻谈判,也不知我今天到底是该代表西班牙,还是英格兰,坐在这张谈判桌边。”
奥地利的玛丽曾跟随自己的姑母参与过“卡托-康布雷齐和约”的谈判,所以是在场中,唯一经历过帕维亚战争的外交家。
甚至说的更远一点,如果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没有被查理八世悔婚,兴许就不会有“卡托-康布雷齐和约”的存在,以及今天的会谈局面。
胡安娜王后身为在场中最年轻的成员,尽量不让自己表露出失礼的生疏。
塞西尔爵士在胡安娜王后赶来前也与之细说了目前的局势,并且一再嘱咐她,不要因为玛丽长公主的存在表现出任何的退步。
至于被塞西尔爵士万般戒备的玛丽长公主,其实根本不想趟入这一波浑水。然而洛林有三分之二的国土线紧挨着法兰西,而玛丽长公主的身份又是如此地敏|感,所以在洛林公国地压力下,玛丽长公主必须确保法兰西在英格兰和西班牙地联手打压下,不会恼羞成怒地去找洛林公国的麻烦。
胡安娜王后在落座的那一刻就明白了玛丽长公主的难处,所以在谈话期间,有意避开了洛林公国:“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法兰西居然心虚到要拉上别人来壮胆的地步。”
“亲爱的胡安娜,我想你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到法兰西能为保全领土所付出的努力。”凯瑟琳.德.美第奇并不想为亨利二世挽尊什么,但是考虑到周围还有法兰西国王的眼线,所以只能耐着性子说道:“如果您的乐趣只是来展示获胜者的傲慢,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行了,你们是代表国家来谈判的,不要像个无知妇人那样,在这里争执不休。”奥地利的玛丽阻止了胡安娜王后和凯瑟琳.德.美第奇的冷嘲热讽,直截了当道:“西班牙国王的诉求很简单,那就是希望法兰西国王能够恢复曾被弗朗索瓦一世所撕毁的《马德里条约》,同时也对1529年的《卡托-康布雷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