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写的这个男生叫钱东,运动会报名单上各个项目上几乎都有他,一看就是个闲不住,爱运动的。
这类人和裴玉川这个体育委员肯定没少打交道,关系不会差,从他套消息应该比较容易。
钱东两脚翘上课桌:“一共就十五分钟,球都没扔出去呢,就上课了,打个什么劲儿,不打。”
黎渐川扫了一眼教室。
大课间班上空了一大半,这里都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下课都会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现在在教室的也就几个人,趴在课桌上休息睡觉,或者说话发呆。
“你不打,我去别的班问问。”
黎渐川抱起篮球,“昨儿下午拿奖那个,是叫高阳吧,我看他那个头儿就知道,这人打球肯定不赖……”
“拉倒吧。”
钱东脸色有点难看,“高阳生病请假了,最近流感严重着呢,放倒了一大批人。而且高阳打球不行,人不爱运动,理想是当律师,才高中就抱着法学书啃,跟咱走不到一块去。”
说到了重点上。
黎渐川的态度却仍是心不在焉,懒懒散散道:“当律师……没看出来他还是个这么有正义感的,想给普通民众伸张正义?”
钱东嗤笑,摇摇头:“伸张什么正义,我看他想学法,纯粹就是想钻法律漏洞钻得更顺点。与其说他想伸张正义,倒不如说呢,他是想定义自己认为的正义,钱是正义,权是正义……”
说着,他吊儿郎当一挑眉,下巴点了下斜前方那张空课桌:“你忘了宋烟亭这病假怎么来的?不就是被他这位大律师一个法院传票告出来的嘛。”
黎渐川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钱东的表情。
发现他的神态很自然,没有说谎的表现,而且按照他对待自己的态度,两人关系确实不错,算得上朋友。
如果钱东说的是真的。
那高阳的死去会不会和这个宋烟亭有关系?还有那双白球鞋,鞋底写了“宋”字,很难让他不往宋烟亭身上想。
按照常理来看,这样的发展很有可能和校园霸凌有关。
但这样的话,明显处于强势一方的高阳为什么会去法院告弱势的宋烟亭?
黎渐川心里理着线索,又和钱东聊了几句。
他不方便直接问宋烟亭的信息,一问就得暴露他外来者的身份,引起未知的麻烦,所以只好先压在心里思索。
上午的时间过得飞快。
下课铃一响,黎渐川就套上校服外套,从后门窜出了教室。
像风一样跑出教学楼,又去了趟便利店,七拐八拐绕到宿舍楼阴凉的背阴处,黎渐川很快就看到了等在阴影里的宁准。
“拿着。”
黎渐川把奶茶插上管,和一块肉夹馍一起递给宁准,“边吃边走。”
宁准喝了口热乎乎的奶茶,和黎渐川并肩往男一宿舍楼方向走。
黎渐川三两下咽了两个肉夹馍,低声和宁准说了一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和今早自己套来的话,皱眉道:“……看来要调查下宋烟亭。”
“回去我用教务系统查查看他的资料。”
宁准淡淡道,将喝不完的冷掉的奶茶塞给黎渐川,黎渐川自然而然含住宁准的吸管,狠狠一大口喝光。
“我这边没什么太多的线索。”
宁准说:“昨晚我没睡沉,听到动静之后你就发消息过来了。我反锁了门,没出去,不过后来我听到他们从教师公寓往外拖人的声音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不会注意那么小的动静。”
“我和你的看法相同。”
“不是所有半睡半醒的人都会出去杀戮,也不是所有睡沉的人都会被拖出去杀死。他们还有其他特定条件。而且我不认为这是梦游,或者被控制。他们是自愿的……这个学校的积极好学,就像一张虚伪的皮,假得很。”
他掀唇笑了下,镜片后的眼瞳疏离淡漠。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男一宿舍楼后。
黎渐川先在四周观察了下,没有发现其他人。
他撬开一楼水房的窗户,带着宁准翻了进去,先给宁准看了那双球鞋。然后两人走出水房,从一楼开始一间间宿舍查看。
绝大部分寝室虽然关着门,但并没有锁,不过里面空空荡荡,床铺桌椅都很陈旧,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住了,也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直到他们检查到一楼楼道尽头的一间寝室。
“打不开,”黎渐川推了推门,“锁了。”
还不是一般的锁。
他敲了敲门板,附耳听了下,估计门里面至少钉了两层厚铁板,把这扇门彻底封死了。
“踢开的动静太大。”
黎渐川皱起眉。
这扇门被封成这样,摆明了有古怪。但就算他能一脚踹开,也不好在这里动作。毕竟昨天的晚餐上这个线索不止一个人听到了,保不齐这附近可能有其他玩家,把人引过来就不好了。
“这个位置应该没有寝室。”
宁准突然道。
黎渐川忽然脊背发凉:“什么意思?”
修长的手指一划,宁准眼神幽沉:“这间寝室是132。丰城私高的宿舍楼每层都有32间寝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