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很冷清,邵盛安大吃一惊。
“以前到医院来的时候人很多,怎么这次人这么少。”
乔青青想了想:“可能是药不够了。”前几天楼下王奶奶上楼来借退烧药,家里孩子生病去医院,结果医院药物不够,没办法只能回家扛着,到处借药。乔青青借了退烧药给她,王奶奶送来一大袋子新发的豆芽。
果然,挂号时护士就说医院的药物十分紧缺,小毛病的话医院是不收治的。
“我妈发烧39.5°,达到收治标准了吗?”乔青青忙问。
护士有些为难,摇头:“医院没有收治标准,有病人我们都收的,不是医院不愿意收,是这方面的药都用完了,你们也知道的,从大降温之后,感冒发烧摔伤最常见,这些药也就用得最快。”
“我能理解,药物我自己有,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给我妈用,您帮忙请个医生给开单检查开药吧。”乔青青恳求道。
护士以为她在开玩笑,神情透出怀疑。
“药物我自己想办法,真的,我只想请医生帮我妈看看。”乔青青真的没说谎,她本来就在外贸医药公司上班,拼命三娘工作几年攒了不少人脉,她通过人脉购买到大量处方药物,不止西药,她连中药都采购了很多。只是她妈吃了几天药不见好病情加重,她怀疑是肺炎等问题,必须得做CT。
“劳烦了,我能捐两盒退烧药给医院。”乔青青将药拿出来放在服务台上。
护士深呼吸,先将药收起来,冲乔青青点头:“跟我来,我先给你母亲安排病房。”
邵盛安背着乔诵芝跟上护士,乔青青紧跟其旁。
安排乔诵芝躺下后,护士又出门了,过了一会儿来喊人:“郑医生有空,你们过来吧。”
郑医生望闻问切,开了一张检查单。
一通检查下来,果然乔诵芝因感冒引起了支气管肺炎。
郑医生开了药,眉头紧锁:“情况不严重,这在以前都算不上大问题……可是现在药房的药几乎都用完了,好些关键用药都没有。”
乔青青接过单子,一目十行,同时在心中盘算着。
算完后,她松了一口气,她拿桌上的笔在单子上勾画:“这三种我没有,有别的替代药物吗?”
郑医生惊异地看她,想起护士刚才说的话,接过笔重新写了几样:“这几样也可以,效果差不多。”
乔青青终于露出笑脸:“那行,我会去将药找来的,我妈现在咳嗽多痰,刚才检查的时候咳嗽出了带血的痰,是不是得先做点什么缓解?”
“可以做胸腔穿刺引流,这个手术我可以做。你们先去找药吧,我给你母亲先做手术。”
这一晚,乔青青他们留在了医院。
医院里真是冷如冰窟,乔青青装作出门一趟,带来了煤炉和炭。
“妈,你觉得怎么样?”
乔诵芝说好多了,乔青青才安心些。
夜里她跟邵盛安轮流守夜,好歹将这一夜对付过去。好消息是,第二天乔诵芝的情况明显好转,她说想要回家去。
郑医生说再观察几天比较保险,乔青青知道她妈是见不得他们受冻,安慰她:“我们年轻,不怕冷的。妈,你得赶紧好起来,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乔诵芝咳嗽着笑了:“你最重要的人不是盛安吗?”
乔青青点头:“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要细分的话,妈还要更重要一点,我最爱你了妈妈。”她抚摸乔诵芝的眼角,那里的皱纹让她心酸。
“我没事的,别哭。”
“没哭,妈你饿了吗?我盛粥给你。”
医院的药房是真的空了大半,乔青青在医院这几天里,遇见过好几期病人家属闹事的事件。她知道,如果自己没有储存药物,面对母亲生病却束手无策的困境,她一定也跟他们一样绝望。
在医院陪床这几天,乔青青有时候会去找中医科的医生答疑解惑。医院里的中医科已经完全没办法开药,药房里中药早就用完了,乔青青观察了两天,见值班的老中医用针灸为病人消解疼痛,用特殊手法为跌打损伤患者缓解伤情,十分敬佩。
得知她要拜师,看着六七十岁的老中医跟看小孩一样看她,笑着说:“学中医啊,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的,放在以前,也得学校培养几年,医院实践几年才能成才呢。你想学针灸?针不好乱扎的,中药也不能乱吃,你要是想学,等以后都好了,你正经考个学校去学吧。”
乔青青怎么会轻易放弃?她承诺自己不会学半桶水后胡乱显摆害人害己,只是想多学些实用技巧以后好照顾家里人,言语恳切地表达自己的追求与心愿,并且承诺自己可以缴学费。
“您就教教我吧,有什么我帮得上您尽管提。”
老中医有些心动了,她迟疑了一下:“不坐班的时间我可以教你……你有奶粉吗?米也行。”她的孙女刚满月,儿媳妇营养不够没有奶水,救援物资是按照身份证或者户口本发放的,孙女的户口暂时没有办下来,还领不到物资。家里人的物资里,有时候是压缩饼干,有时候是方便面,偶尔才有大米,省下来的大米熬成糊糊给孩子吃,孩子的营养根本跟不上,满月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