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的期望……”让太子再也骄傲不起来。
也不知胤礽最近吃错了什么药,他每每借骑射之事讽刺,都像打在一团棉花上,最后反倒把自己气着了。
等在学业上夺得头筹,他倒要看看,那张讨人厌的笑脸会不会破功!
惠妃欣慰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的焦虑被稍稍抚平。当晚,莺儿面带笑容,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娘娘,明珠大人回信来了……”
惠妃豁然起身,“快给本宫瞧瞧。”
拆信的时候,她的手微微发颤;待展开纸张,大略一看,惠妃长长舒了一口气,欢喜道:“好啊,太好了。”
明珠说,他的折子摆在御书房的案头,只等着万岁爷批阅。皇上准了最好,若不批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一切都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只要外人认定纳喇氏与郭络罗氏联手,三官保就算想置身其外,也绝不可能了。
惠妃春风满面地合上书信,抬眼望向翊坤宫的方向,眯了眯眼,道:“进宫这么多年了,本宫与宜妃不常来往,唯恐淡了情分。莺儿,备上好礼,过上两日,咱们同她叙叙旧。”
“是,”莺儿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奴婢领命。”
惠妃一笑,又道:“昨儿良贵人请安之时,那般望眼欲穿,就许胤禩同她待上一日罢。本宫仁慈,让她不必前来谢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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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递了折子,明珠便老神在在地回了府,只等万岁爷宣召于他。
哪知第二日,早朝之后,康熙并未宣他,而是召了户部尚书杭艾觐见,并留杭艾用了午膳,君臣商议了好一会儿。
像明珠身为武英殿大学士、太子太师兼吏部尚书一般,索额图原先也在户部挂了个名。年初时候,索额图亲自上奏,直言请辞户部之职,康熙便任命杭艾为户部尚书,加恩索额图议政王大臣。确切来说,杭艾正是索额图的人。
听闻皇上召见杭艾,明珠依旧老神在在,并不感到失望。
每年入了冬,寒潮与大雪都是朝廷需要提防的天灾,户部得早早地拨出赈灾银两与物资,未免各地有难,京城却反应不及。
朝会之时,万岁爷便点明了赈灾之事,现下宣户部尚书议事,想来是有要事单独吩咐。
明珠捋了捋胡须,微微沉吟,未免索额图得意太久,户部……也应该换上自己人了。
快到下衙的时候,他在内阁办事处候了许久,依旧没有等来宣召,明珠皱了皱眉,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难不成,皇上还没来得及翻阅?
内阁呈上去的时候,他特意将举荐图岳的折子放在最顶端,不应该啊。
……
与此同时,翊坤宫。
康熙接过云琇递来的茶盏,感慨似的道了句:“三官保教子有方。”
热气模糊了他的面容,云琇看不清皇上是喜是怒。
这话没头没尾的,说得她心头一颤,强自平静地笑问:“皇上怎么忽然提起臣妾的阿玛了?”
说罢,她垂下眼,遮掩住思索的情绪。
皇上定是看见了明珠的奏折。
就是不知索额图有没有接到传话,可否赞同她说的法子,安排是否有半分差错?
挽回这一切,最重要的是时间!时间太短,她布置得颇为仓促,实则心里没底。
都说圣心难测,即便她能揣测八分,那也只是感情罢了。她直觉皇上对她有着喜爱,可前朝之事,帝王心思,谁能料准?
她想要以此解围,可若招了皇上忌讳……
云琇瞥了梁九功一眼,见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随即收回视线。
也是,皇上议事的时候极少留人,梁九功定然是不知情的。想到此处,她轻吸了一口气,罢,端看老天厚不厚爱她了。
只见康熙轻轻放下茶盏,深深望向云琇:“朕从前便觉得你阿玛忠心,没料教导孩子同样出类拔萃。”
迎着云琇讶然的目光,他拉过她的手,低声笑道:“为朕教出了心悦的宜妃娘娘,还有勒贵人,勒贵人温婉娴静,品行也是一等一的。”
云琇少见地有些茫然:“……”
怎么又开始夸她了,甚至夸起了云舒?
“……还教出了图岳这般的好苗子!”康熙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欣慰,“不仅吏部向朕要人,户部也向朕要人。听听明珠与杭艾的举荐之言——一个说‘廉洁谦逊,非吏部左侍郎之位不可’,一个说‘统筹有功,当坐镇户部’,迫切之心满溢而出,如此奇事,朕还是头一回见。”
皇帝哈哈大笑:“你那兄长图岳,真乃俊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