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色沉了一沉,稍显急切地道:“传信给明珠,拉拢郭络罗氏的计划,不能再拖了。”
……
相比于惠妃,钟粹宫的荣妃沉默不语,没有表明任何态度。
成嫔心里畅快,对云琇的投诚之心更真了几分;观望的端嫔大松了一口气,幸而没有听了僖嫔的撺掇掺和其中,否则遭殃的便是她了。
贵人以下的小主噤若寒蝉,看向翊坤宫的目光带上了丝丝敬畏。剩下几个心中有鬼的,听闻僖嫔的受罚,惶惶然不可自已,唯恐宜妃察觉到什么。
该躲的终究躲不过,晌午时候,董嬷嬷捧着托盘上了长春宫。
长春宫是安嫔与敬嫔的居所,两人同为主位,共掌一宫。听闻下人的通报声,安嫔、敬嫔面色皆是大变,霍然起身,宜妃这是要做什么?
董嬷嬷看够了她们铁青的脸,这才笑眯眯地道:“我们娘娘给布贵人送礼来了。”
说着,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露出几卷厚厚的佛经来,“娘娘说,布贵人久居深宫,空闲得很,不如抄十卷佛经打发时间,除了静心,也好给三公主积福不是?”
布贵人是三公主的生母,而宜妃是四公主的养母。因着云琇的缘故,伊尔哈常常得见皇阿玛,几个公主之中,康熙最是宠她。
皇上的宠爱是有定数的,分给了一个,另一个就少了。布贵人想得很是简单,只要压下宜妃,她的三公主就能更受皇上看重,故而告状之事,也有她出的一份力。
安嫔敬嫔神情很是难看,到底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们想,布贵人居于长春宫偏殿,宜妃直接插手惩戒,这不是打长春宫的脸么?
但没法子。宜妃有太皇太后懿旨,奉命协理六宫,管教布贵人,的确算得上名正言顺……
她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布贵人摇摇欲坠地接过托盘,嘴唇颤抖,满脸苍白地谢恩。
……
惠妃猜得没错,皇上半点责罚宜妃的意思也没有。
乾清宫,康熙下了朝便召集大臣议事,午膳也在御书房用了。待众臣散去,他揉了揉眉心,翻开一道折子,低头批阅了起来。
片刻后,皇帝觉得有些渴,习惯性伸手一摸,平日放在右手边的茶盏不见了。
梁九功那奴才,说是去茶房沏茶,结果久不见人影。他皱起眉,唤来立在稍远处的乾清宫副总管刘钦:“梁九功去何处了?”
“回万岁爷的话,梁总管想是被急事绊住了脚,”刘钦小心翼翼地回答,见康熙面色有些不虞,转了转眼珠子,支支吾吾地道:“想必很快就回来。就在刚刚,奴才听说了一件要事……”
康熙睨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去,摆摆手:“说。”
“僖嫔娘娘受了……”
刘钦刚说了几个字,梁九功捧着茶盏,急匆匆地跨进大殿,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万岁爷,今晨时分,安嫔、敬嫔、僖嫔与平嫔娘娘去了慈宁宫,求见太皇太后,说,说——”
刘钦的嘴角顿时拉直了,躬身退到了一旁去。
康熙眸光一凝,“说什么?”
“说,宜妃娘娘得了万岁爷独宠,请老祖宗给她们做主。”梁九功见刘钦还算识相,心里冷哼一声,觑了觑康熙的脸色,小声道:“宜主子当场与她们对峙,谣言不攻自破,过后娘娘气得狠了,让人掌嘴了僖嫔。”
康熙捏着折子,面色逐渐变得冷沉,听到最后,却少见的有些发愣。
他突然问:“掌了几下嘴?”
梁九功比了个巴掌,“五下。”
皇帝沉默良久,轻笑一声,摇摇头,“太少了。不似她从前的作风。”
梁九功:“……”
梁九功嘴角抽搐了一下。
康熙说罢,转而看向旁边的刘钦,淡淡地问:“你说僖嫔受了什么?”
刘钦瞪大眼,垂下头,抑制住心头的惊涛骇浪,闻言连忙上前几步,赔笑道:“奴才也正要禀报这事呢。奴才听闻,僖嫔娘娘一回宫便以泪洗面,吐了膳食,过后不久,宜妃娘娘给布贵人送了几卷佛经,说是让她静心……”
瞧见皇上微带审视的眼神,刘钦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添补了一句,“宜妃娘娘受了大委屈,这才如此行事。”
康熙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道:“以泪洗面,吐了膳食……你说的不错,宜妃才该委屈,僖嫔委屈个什么劲?此般惩戒,她合该受着。”
说着,他的凤眼浸上冷意,“造谣独宠,朕看她们就是闲的。吩咐下去,安嫔几个随布贵人一道抄写佛经,每人二十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了。”
梁九功咋舌不已。
宜妃娘娘才罚十遍,皇上一下子翻了倍……四位嫔主子又是何苦呢?
他笑眯眯地瞥了眼愣神的刘钦,挺直了背脊,心道,想替代咱家的位置,再修炼几十年去。
连皇上偏心谁都看不清楚,还妄想给宜妃娘娘上眼药,真是美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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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惠妃还是被刘钦的回话给气着了。
“宜妃委屈?”惠妃不敢相信地重复,气得在寝殿来回转着圈,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大不敬之言。
皇上这是眼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