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让女儿永远都是他的附属品,永远也没有办法拥有正常的生活。这不是纯洁,这是变态,这是在剥夺人的正常情感和正常需求。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与性丑陋的人难道是从石头缝里头蹦出来的吗?既然如此丑陋恶心,他们是不是应该唾弃父母,居然这么恶心地把他们生出来?作为恶心的结晶,到底是什么鼓励他们顽强地活下去,竟然没有恶心自己?”
田雨忐忑不安地喊了声余秋的名字,像是要阻止她再说下去。直觉告诉民办教师,她的同伴会说出非常可怕的话。
余秋伸手摁住小姑娘想要拿下毛巾的手:“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藏在《祝福》里头,祥林嫂的第一个婆婆为什么要将祥林嫂卖到山里头给人当老婆?她难道不应该让祥林嫂守寡,然后好给他们家族这一座贞洁牌坊吗?
原因很简单婆婆也不相信什么贞洁牌坊,什么从一而终。如何最大限度地攫取利益才是根本。
假如祥林嫂是自己改嫁,婆婆当然不愿意。她关心的不是祥林嫂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只关心能不能利用祥林嫂最后捞一笔钱。
当这个利益实实在在的时候,什么贞洁牌坊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当贞洁牌坊带来的利用足够诱人的时候,她就又会跟她的儿媳妇强调什么从一而终。
对,这就是当权者丑陋的嘴脸,上下两张嘴皮,他们从来不相信自己说出去的话,又或者他们假装相信自己所说的是真理,但实际上他们从来都没有这么做过。
他们做的就是不停地变化标准,按照他们的需求塑造出标兵楷模,然后要求所有人向他们靠齐。
一切不符合他们利益诉求的人,那都是离经叛道,那都是烂破鞋,臭流氓。通过一次次的劈斗他们,让所有人心里头都产生恐惧心理,谈性色变,谈爱更色变。
如果说革命的目的之一是推翻封建礼教的迫害,那么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当爱情这种东西不存在吗?当人类不需要性吗?当人类是畜生,有繁衍种族需求的时候,就直接让他们□□,然后怀孕生下孩子就可以了吗?
也许这个方法不错,效率最高,就像养猪场给种猪配种一样。只是养猪场的种种都可以闹脾气,人难道不可以吗?不可以有自己的情绪,也不可以有自己的心理需求吗?
对,也许人活的连畜生都不如,而是标准的机器人,不需要情感,也不需要思想,只需要严格按照命令执行就行。”
田雨又一次喊了余秋的名字,近乎于哀求:“小秋,你不要再说了。”
她说的这些话实在太可怕了,她怎么能说出这些话?天呐,她想要批评什么,她简直就是在反动啊。
余秋苦笑:“我当然知道,有些话不能说,我说的这些话,已经足够我被拖出去乱棍打死或者枪毙100回。这就是最荒谬的地方,否认是人。既否认自己是人,也否认别人是人。真奇怪,身而为人这件事情,有这么耻辱吗?为什么非要摆脱自己是人的身份?世界上没有神仙的,人为的造出一个神来,没有任何意义。人类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净化生物了。”
田雨掉下了眼泪,即使他脸上搭着毛巾,小姑娘仍旧抽噎起来:“小秋,小秋,你不要说了。”
她害怕极了,她的朋友怎么可以说这些,真的不能说啊。
“你们不觉得不能说,本身就是最荒谬的事情吗?先法赋予公民言论自由,却因言获罪。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
余秋微微地笑了,“好,这个故事我想说的是,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伟大,也有很多母亲非常可怕。
他们对儿女的占有欲已经到了畸形变态的程度。
而我更加想说的是,无性的世界极其荒谬,最终会导致各种各样的悲剧。
我们现在这个世界是无性又无爱。不要跳起来,听我说完,你们自己看看书店里头摆设的哪本书在歌颂爱情?如此刻意回避假装不存在是为什么呢?
爱情不是少数人的特权,爱情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美好感情,它不会随着人的身份低微而一并卑微下去。人不应该谈爱色变,人不应该否认自己是人,人应该正视自己的需求,人应该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尊严思想以及思考。任何试图剥夺人正常情感体验的思想都是可怕的,所以我们批判存天理灭人欲。
任何拒绝思考的模式,都是荒谬可笑的。如果没有自己的思考,既然已经有马克思主义了,为什么列宁还要再发扬光大?同样的,已经有马列主义在前,为什么我们的领导人还要有自己的思考,然后提出自己的思想,全盘照搬不就可以了吗?
当然不行,这个世界极为复杂,没有一个模式可以放在任何地方都能套用,必须要有自己的思考,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这才是我们身而为人最宝贵的地方,因为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我们可以明辨是非,我们可以自己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哪个声音大,哪个声音就是真理。是非对错,只能通过实践才能得出结论。主席说的没错,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三个小姑娘呆呆的,搭在她们眼睛上的毛巾还没有被取下来,让她们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
余秋没有笑,她看着那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