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冬将煮熟的苞米面、骨头和肉装到一个新的洗脸盆儿里放凉后,送到了黑子它们跟前儿,已经过了麻药劲儿,再加上已经打了夹板儿固定,黑子和黑妞已经能站起来行动了。
虽然因为后肢不习惯固定,走起来有些不方便。
不得不说,黑子和黑妞的牙口是真好,现在的猪骨头可不是后世用猪饲料催起来的缺钙猪的骨头那么酥松,而是实打实的硬骨头,它们却咬地嘎巴嘎巴的跟吃饼干一样。
可能是因为重来没吃过这样好的伙食,它们吃的异常珍惜,恨不得连盆子的底儿都舔干净,只是,当吃到那些碎肉的时候,黑子却一口都不动的让给黑妞。
只剩下肉之后,黑子转身不再看一眼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回崽子们跟前儿帮着舔毛,黑妞看了一眼之后,很快的将盆里的肉吃干净了,因为它知道,只有它吃得好,才能喂饱自己的崽子。
乐冬顺手把这个狗食盆儿拎出去刷洗干净放到了房檐儿处,而吃饱喝足的黑子,竟然慢慢的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巡视了一圈儿,顺便解决了生理问题又换出了黑妞。
黑子和黑妞之间的默契和温情,还有对崽子们的在乎,很多人也是比不上的。
正要去灶房把猪蹄炖上的乐冬,想起什么又问李中华道:“李哥,今天发猪肉,你们是晚上吃还是中午吃,咱们把时间错开,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李中华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们不会餐,全都自己处理,毕竟都是自己挣得钱换得,哪舍得跟别人吃?”
村里有的人家不去单独买肉,就是为了收知青们手里的肉,毕竟,花同样的钱,知青手里的是不要票的。
当然,知青中也有家里条件好的,就比如马红梅和原主这样的,不去换钱,然后知青院儿的就一人给几分钱意思一下,然后集体一分,沾沾肉味儿,正好钱也到手了。
乐冬了然的点点头,又看到李中华手里的一块儿明显不是自己分成小条的肉,皱眉又问道:“李哥没拿去换钱吗?”
原主记忆里,这李中华家里的生活条件应该也不算是太好,平时每月知青补助都是需要寄回去一些的,要不他母亲就会过来哭闹一场。
据说李中华跟自己家里的亲人的关系并不是很融洽,当初也是他的当兵名额硬生生被抢了,一气之下这才要求下乡的。
这也是乐冬看出了对方对她有些意思,她却不愿意接受,而之前马红梅问的话,估计也是帮着李中华探底儿的。
只是,乐冬对极品亲戚真的是深恶痛绝,更是深刻体会过极品亲人的危害,重活一世,自然是希望自己生活的平淡顺遂。
李中华自然是不知道乐冬已经因为他的亲人,在心里将他划出选择圈儿了,还乐呵呵地回答道:“我只要每个月给我家汇过去两块钱再加上十斤苞米面,别的是不用管的。”
大约是知道乐冬下一句问什么,李中华继续说道:“知青院除了我,就剩两人没卖了,要是均摊,怕是一人就能尝个味儿,所以我们三个都决定自己吃自己的。”
“他们两个已经去找村里人帮着腌制了,我这个就拿到妹子这里了。”
乐冬道:“那正好我这边儿也做腊肉,顺手就给你的做上就是了。”
李中华搓着手道:“那个乐家妹子,肉你直接留着吃吧,我就是拿回去了,最后也吃不着多少,你是不知道,男生那边儿不像你们女生那样,谁的就是谁的。”
“再说,你搬新家,我这儿也没啥好东西给你,这个就当是暖锅礼了。”
还没等乐冬推辞,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哭骂声,什么丧天良的,水性杨花什么的,反正都不是好话,声音也很陌生。
乐冬隔着栅栏看到一妇人带着两个年轻女子,外加两个年轻些的女人哭哭闹闹地往这边儿走,前边儿帮她们引路的是张旭凤,乐冬觉得这几人有些面熟,却翻不出记忆。
马红梅和李中华同样听到声音站了起来,看到乐冬疑惑地眼神,马红梅提醒道:“那个好像是郑志军他妈,来过一趟,剩下那俩估计是他姐姐或妹妹吧?”
李中华补充道:“那两个都是他姐姐,原来他还想把他那个二姐介绍给我呢,不过,我觉得他挺会算计的,估计姐姐也一样,就没同意。”
眼看着这些人是奔着自己的院子来的,乐冬几人直接推开院门走了出去,就听张旭凤分别指着乐冬和马红梅介绍了一下,然后就躲到了一边儿看戏去了。
那妇人伸手就去抓乐冬的脸,嘴里骂道:“你个骚、货,害得我儿子差点儿死了,竟然还在这儿偷汉子,我打死你个淫、妇!”
李中华眼疾手快的将人拉到一旁,老妇人用力过猛,一头扎在栅栏处,疼的嗷的一嗓子,两个年轻些的女人,都一边喊着妈,一边儿去搀扶老妇人。
老妇人伤得并不重,就是衣衫被刮坏了几条口子有些露肉,再加上胳膊和脸上划了几道子,但是老太太却哭地跟死了男人一样的凄惨。
乐冬冷着脸对要说话的年轻的女人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压坏了我的障子,要么修补好,要么就赔钱,不然我就去公安局还有革、委会告你们强闯民宅、意图抢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