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9 章(1 / 2)

巂(xī)州都督接到益州发来的契符,等了三日,等到来信才启程。

在行至嘉州罗护镇时,他在驿站停留了一日,第二日申时,一队马车行至驿站,巂州都督迎出去,拱手笑道:“焦兄,在下就知你今日会到。”

下马车的是戎州都督,下车后与巂州都督见礼:“乌兄可是等急了?路上因事耽搁了一会儿,实在不好意思。”

“无妨,进去说话。”

“来来,请。”

两人寒暄一阵,一同在驿站用了晡食,然后去了屋中说话,屋外都由心腹把手,不许任何人靠近。

“乌兄可有收到益州那头的消息?皮礼忠为难新来的大都督不成,反被军法处置了?”戎州都督开门见山说道。

巂州都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听说了。”

戎州都督接过巂州都督递来的煎茶,送到嘴边要吃,又放下,纳闷说道:“皮礼忠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他看起来不像是个没头脑的蠢人。”

“焦兄常年在戎州,又能多了解皮礼忠,以往还有蒙大都督压制,现在蒙大都督高升到京城,他……”巂州都督摇摇头,哂道:“他一直觉得益州大都督是他的囊中之物,被‘抢’了可不就得急眼,再被挑拨几句……”

戎州都督作了然状,手边的煎茶一直没有喝。

巂州都督瞅了那满满一杯的茶一眼,然后移开,端起自己的这杯喝了一口,说道:“不过,在下倒是没有想到,这新来的益州大都督这么着急的就要立威。”

戎州都督笑道:“到底是皇子亲王,被皮礼忠那般冒犯,自然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可咱们这西南不必西北。”巂州都督啧啧摇头,“听闻那位在军中威望极高,在西北时与将士同吃同住,依我看呐,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当年西北可是有定国公坐镇,就跟咱们西南之前可是有蒙大都督坐镇,一样。”

戎州都督没有接他的话,转而说起另外的疑惑:“也不知是谁挑拨了皮礼忠闹事,依我看,挑拨之人所图不小。”

巂州都督满满吃着煎茶,也不接这话。

两人再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散了。戎州都督回到自己房中,拨亮了油灯,提笔写了一封短信封在一个小荷囊里,将荷囊塞到袖笼里才吹灯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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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

亥时五刻。

万籁俱寂,大部分人都进入了黑甜梦乡,皮礼忠却趴在床上因疼痛无法入睡。

药也敷了,大夫检查过,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但他还是觉得疼痛难忍。想他跟随如今已经夔国公的蒙戟出生入死多年征战,濒死的重伤都受过,什么时候因为受伤皱过眉了,但这一次的伤他却觉得格外难熬。

再躺了一会儿,实在躺不住了,他撑着坐起来,也懒得唤仆役来伺候,自己下床去桌上倒水喝。

一杯水还没喝完,门外响起敲门声,仆役在外头报:“郎主,魏王来访。”

皮礼忠皱了皱眉,放下杯子:“请魏王到正堂。来伺候我更衣。”

换好衣裳,皮礼忠快步走到正堂,就见魏王秦崧端坐在主位坐席上,典军杨嘉玉站在一旁护卫,他赶忙快走几步,向秦崧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免礼,坐吧。”秦崧道。

皮礼忠就在左下首坐好,问秦崧:“不知王爷星夜前来,所为何事?”

秦崧没说话,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让杨嘉玉拿去给皮礼忠。

皮礼忠略有些纳闷地接过,一看信上的字迹,眼睛瞬间缩了一下,打开来细看,果不其然是夔国公蒙戟的字迹,且信纸上还有一个很小的标记,这标记只有他和夔国公才知道。

这信是写给他的。

信很简单,飞快看完后,皮礼忠起身恭恭敬敬向秦崧叉手一揖,道:“下官先头多有冒犯,实乃权宜之计,还请大都督原谅则个。”

“无妨,坐下说话吧。”秦崧问道:“你的伤可还好?”

皮礼忠道:“谢大都督关心,下官伤势并无大碍。”

秦崧颔首,说起了正事:“夔国公信中所言之人你可有怀疑是谁?”

皮礼忠沉吟着说:“去岁与景南一战,夔国公领兵一路势如破竹打到道坞城,下官在后方负责粮草辎重,有好几次马草对不上数,而且还发现马草中混了能让马匹中毒的毒草,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

他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下官原以为是罪人秦鸿动的手脚,然而追查时发现与他的确是动了手脚,却动的不是马吃的马草,而是人吃的粟米。我们还抓了当初燕王府的幕僚拷问过,此事的确与罪人秦鸿无关。但我们再要深查就断了线索了。”

“也就是说,那人或者是那些人蛰伏了起来?”秦崧道。

皮礼忠点头:“大都督也知道,西南情况复杂,西南大姓、本地土著、还有罪人秦鸿这么多年的经营,说一句小朝廷都不为过。西南边军也与当地势力有错综复杂的联系,非是夔国公贪功不尽心,实在是西南的情况复杂得很,夔国公也有心无力。”

“那句‘西南边军只知大都督,不知有天子’是你们让人传出去的?”秦崧随时问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