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兵农结合,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
是这样的话,须永寿压根儿不用特意划出地盘来养兵,整个扬州都可以让他养兵。
林福立刻找到寇朝恩,让他安排察事听子去各庄户上暗查。
“他真养兵于农,就麻烦了。”寇朝恩把察事听子都散了出去,焦急地等着结果,说话声音都发紧,“这样我们根本无法估量他究竟有多少兵,甚至扬州大都督府里的募兵很有可能就混进了须永寿的私兵。”
林福沉声道:“甚至滁州、濠州等地也有大量私兵。”
庞子友说:“这一招倒是聪明,但也有利有弊,这样训练起来的私兵大概也就比乌合之众好一点儿。”
“但是蚁多咬死象啊!”班阴急道:“倘若须永寿跟随燕王造.反,咱们这些人不就正好被他们生吞活剥。”
众人皆沉默。
“寇公公,”许久后,林福说:“把我们现在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全部送去京城,包括须永寿蓄养私兵于农之事,也一并送去。”
寇朝恩为难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还有兵力多少。”
“陛下应该早就心里有数,但因为先帝遗诏,他不能先去燕王下手。”林福摇摇头,先帝命新君不可弑亲的遗诏可真是……也不能只约束继任的皇帝吧,该一视同仁所有儿子都约束吧!
“至于兵力有多少……”林福沉吟着,一拍掌:“就说全民皆兵。”
其他人:“……”
林福点头:“就这样说。寇公公,信要尽快送出去,多些人兵分几路,须永寿一直在监视我,我会大张旗鼓吸引他的注意,你们悄悄出城。”
察事监有自己专门传递消息的渠道,但这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从京城方向来的消息了,可见不仅仅是他们在拦截须永寿与燕王之间的消息,须永寿也在拦截他们与京城的消息。
如今的情势对他们很不利,须永寿那边不说全民皆兵,至少估计也有一半,而他们没有军令和虎符,调不了扬州大都督府军营里的兵,根本没办法与须永寿正面对抗。
林福明了圣人是为了逼燕王先动手,圣人占据大义,之后燕王是死是活也由不得天下人说圣人违背先帝遗诏了。
“做好准备吧,小胡子已经到须永寿手里了,他怕是不日就要动手。”林福双手握紧成全,目光坚毅地看着众人,铿锵道:“诸位,成败在此一举,是加官进爵还是……加官进爵,就看须永寿的死法了。”
“哈哈哈……”这么紧张的时刻,林福一句话倒是让大家松快了些许,就好像立刻就能看到须永寿花式死亡的一百种方法。
寇朝恩抱拳:“林长史、庞司马、应评事、晏御史、班仓曹,在下这就去准备了,咱们京城见!”
几人亦抱拳:“京城见!”
当日,东平侯府别院发出许多请帖,扬州长史林福以及长平县主邀扬州大小官吏的夫人太太、豪商的正头娘子们秋游观音山。翌日一早,宝马香车延绵数里,浩浩荡荡从城里出发,场面蔚为壮观,引得无数扬州百姓竞相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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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州,剑阁。
就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险关隘,剑阁。
秦峻身边仅剩八个亲卫,躲在山中盘算如何突破剑阁出关,只要过了剑阁,接下来就能一马平川直奔京城,燕王的追兵就再也拿他没办法了。
然而就是这一关隘突围竟让他有难如登天之感。
照理说,据守关隘的应该是益州大都督府的兵将,但之前在魏城折冲府的遭遇让他已经不信任剑南道任何官吏了,谁知道这剑门关里有没有渗透燕王的人。
“大王,强行突围恐怕不行,不如先由臣去试探一下虚实。”亲卫典军说道。
秦峻想了想,想说假如不成岂不是白白折损,可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沉重点头,并嘱咐:“万事小心。”
典军还没来得及出发,忽感大地隆隆震动,他们借着树林的掩护悄悄往前走了一段路,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关内一队黑马明光铠的骑兵整齐奔来,行至关下,为首的将领一抬手,几十号骑兵整齐停下,一旁的副将坐在马上对城楼上大声喊话,然后秦峻等人离得太远,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没多久,关门打开,索桥放下,骑兵们整齐入内,然后,门没有再关上索桥也没收起。
秦峻几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剑门关大纛里,适才进来的骑兵将领手持虎符,对守关都尉说:“受蒙大都督令,夺剑门关都尉明策职,收押等候推鞠。”
“假凌周!你胆大包天,竟敢假传大都督军令。”剑门关都尉大喝一声:“来人,把此贼拿下!”
不需假凌周下令,随他一道来的骑兵将陌刀纷纷指向剑门关都尉。
“明策,你暗中投靠燕王,以为大都督会不知道?”假凌周说:“之前不动你,是为了迷惑燕王,现在燕王反了,留下你就没什么用了。”
剑门关都尉的副将就在一旁,假凌周话一落,他就扑过去擒住明策。
“雷光威——你竟敢背叛我——”明策挣扎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