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纺线的妇人仰头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冲着茅屋内高喊了一声:“阿彦!快下雨了,给你阿爹送把伞去!”
“哦!”
郁城音朝着茅屋看去,茅屋的窗户开着,可以看到一个小男孩背对着窗子坐着,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去屋内拿伞,等那小男孩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抱着一把油纸伞了。
“哥哥!阿娘……阿娘,我要和哥哥一起去给阿爹送伞!”
小女孩看到哥哥拿着伞跑出来,急忙放下抱在怀中的小篮子,快速跑了过去。
那纺线的妇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将一大一小两个斗笠给孩子们戴上,又将两件一大一小的蓑衣给他们穿上,然后叮嘱道:
“小喜,去吧,让哥哥牵着你走,路上别摔到了!”
“嗯。”小喜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叫阿彦的小男孩伸手一把拉住了妹妹肉嘟嘟的小手,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就推开了柴门走了出去。
而此刻站在墙边的郁城音快速一退,????????????????将自己藏在了那巷口转角之处。
那妇人走出来目送两个孩子离开,口中不忘叮嘱道:“阿彦、小喜,路上别贪玩啊!”
“哦!”两个孩子脆生生的回答着。
那妇人站在门外良久,直到两个小家伙已经走远了为止。
而站在她身后的郁城音也目视着她的背影良久,最终才喊出一句:“素苑师姐!”
那妇人浑身一震,已经许多年没人这么叫过她了,她急忙回过头来,当看到眼前郁城音之时,竟然已是热泪盈眶。
“城音师妹!”
席素苑,玄霜宫八弟子,早已离开玄霜宫嫁为人妇,已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人和事,如今再次看到郁城音只觉内心激动不已。
席素苑热情地将郁城音迎进了茅屋,然后给她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席素苑在一旁坐下,说道:“城音师妹,当年你不是被师父关到锁妖塔了吗?我还以为我们师姐妹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
郁城音双手抱着茶杯道:“我的病不久之前好了,所以我才准备下山去江湖闯荡一番。”
席素苑高兴地道:“你的病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郁城音微微一笑,然后转头看向门口种的那棵白色腊梅,道:“席素师姐,你的家还是没什么变化,我记得当年你嫁过来的时候,门口就有那棵白色腊梅,所以我一下子就能找到你的家来。”
席素苑点了点头,然后长叹一声道:
“唉--说来惭愧!这些年我一直都想回玄霜宫去祭拜一下师父,去见见师姐妹们的!可当年我离开玄霜宫的时候,师父说,我既然选择过平凡人的生活,就不要再把江湖中的人和事代进去。”
“毕竟我们这些江湖人手中都有不少血债,而我的相公又是一介书生,将来唯一能够保护得了这个家的不是我这一身武功,而是平凡人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我几乎和玄霜宫断了联系,就连祭奠师父也是在家暗中祭拜一下……对了,去年如烟师姐她曾来看望过我一次,不知她如今可好?”
郁城音心想,素苑师姐当真已经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了,就连玄霜宫宫主已死的事都不知道,她犹豫着该不该将白如烟已死的事告诉她。
而席素苑却已然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来,她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的普通农妇,可是她也曾是玄霜宫调教出来的出色弟子,这点敏锐程度她不会没有。
她紧张地抓着郁城音的手道:“城音师妹,你告诉我如烟师姐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郁城音长叹一声,缓缓地道:“她--死了。”
席素苑只觉晴天霹雳:“什么?你说如烟师姐死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去年我们见面之时她还好好的啊!”
“她不是死于病症……”
“那她是因何而死?她可是玄霜宫一宫之主啊!江湖中难道还有人敢动她吗?”
“是五门七宫十二宗的人逼死她的!”
“五门七宫十二宗……怎么会这样?城音,????????????????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郁城音这才将一切缘尾缓缓道来。
席素苑听完不由伸手握拳,怒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五门七宫十二宗的这帮人实在可恶,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令江湖人不耻之事?”
郁城音冷笑道:“师姐啊!你真是太单纯了,江湖早已不是以前的江湖了!”
席素苑如今早已是个普通人,就不该再去过问江湖中的事,可是玄霜宫毕竟是她的家,如今知道自己最好的师姐竟然是被逼死的,如何能让她不伤心难过?
她道:“这么说如烟师姐她当年生下的那个孩子……竟然是魔族人的血脉?”
郁城音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