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锦——艳锦……”
白狼王一怔,竟然有些站立不稳,他的脑海快速旋转,记忆的浪潮扑面而来,几乎令他眩晕晕倒。
阳光明媚的眉蓝河边,坐着一个身材纤细的青衣少女,她哀怨的歌声引来了一个年轻的少将军,他呆呆地立在他的身后,看着手足皆被铁链拴住的少女在唱歌,她看向了幽离山的方向。
然而四周只有广袤的荻茂大草原,并没有她所渴望的家乡。
那个年轻的少将就是当年的牙刃,而那个唱歌的狐族女子就是艳锦,当那狐族女子回眸之际,牙刃才知道,她的人比她的歌声更令人惊心动魄。
艳锦有一双灵动而多情的眼眸,任谁见过一眼都会恋恋不忘,这样的狐族女子,真是媚骨天成,哪怕穿着布艺麻衫,沦为了阶下囚仍旧美得不可方物。
“少……少将军,我不是来偷懒的,我来河边打水,因为太想家了……所以才会停留片刻,唱了首家乡的歌谣,还请少将军不要责罚!我这就挑水回去做饭!”
少女拎着一只很大的水桶,踉跄着往回走,脚下戴着的笨重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摩擦声。
冷峻的少将军突然叫住了她,少女
纤细的身躯一僵,只觉大难临头,恐怕自己今日是难免要被责罚了。
岂料只是听到身后的人轻柔地说了一句:“你的歌声,很好听!”
艳锦浑身一震,回眸看了一眼那身后的少将军,英姿勃发的狼族少将军眼神深邃,但却生了一张冰冷无情的脸。
她伸手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冲那冰冷的少将军微微一笑,然后抿嘴转身,快步回去了。
当年的牙刃并不残忍,当狼族将士想要侵犯抓来的狐族女子的时候,他出手相助,他说即便是俘虏,也要给他们尊严,他们只能被杀死,不能这样被凌辱。
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说来残忍,但在艳锦听来却无比感动,也就是在那眉蓝河畔,少将军无意中的一句“你的歌声,很好听!”打动了她。
从那个时候开始狐族女子艳锦就对牙刃暗生情愫,总会在不经意间偷看这位英姿勃发的少将军一眼,但这种喜欢她只能放在心中,毕竟狼族和狐族乃是天敌,而她还是他的俘虏。
那个时候的牙刃思想太过简单,他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还不知道什么是世代积累下来的恩怨。
后来的他竟也渐渐爱上了这个狐族俘虏,但沉默寡言的他从未开口对艳锦说过一句喜欢的话。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相助。
然而这种压抑在心头的情愫,终究在长久的折磨中燃烧成了一团势不可挡的火。
那次他与狐族大战受了伤,艳锦被安排来替他上药,少女纤纤玉指滑过他的肌肤,那怯生生微垂的眼眸,勾起了他心中的怜爱,不知是发烧作祟,还是他真的对她动了邪念,终究是做了那明知不可为却非要为之的事。
他伸手轻轻拔掉了她斜插在发髻上的簪子,簪子上挂着的藏青色东珠在他手心摇晃,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如水倾斜,轻轻滑落在少女晶莹剔透的肌肤上。
艳锦诧异,带着几分惊慌,几分欢喜,几分羞怯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的眼眸,犹如这颗手中的东珠一般发着藏蓝色的青芒,他伸手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住那樱红的双唇。
那一晚缱绻缠绵,干燥的烈火燃烧着两颗彼此渴望的心,被压抑太久的爱慕之情,终究像那眉蓝河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牙刃知道自己铸成了大错,自己身为狼族少将军,竟然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孽。
等他伤好之后,他趁着夜色凄迷偷偷放走了艳锦。
艳锦不愿离开,甘愿为奴,一生服侍着他。
牙刃却道:“狼族和狐族是不能在一起的,我们是世代的仇敌,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艳锦,我能为你做的事,便只有放你回去了。去吧,回到你所渴望的家乡,把我忘了吧!”
“牙刃——牙刃——”
然而,任凭艳锦如何在身后呼唤,牙刃都决绝地未再回头。
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他后悔放走了艳锦,也让他彻底恨透了狐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