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祈音和无情迅速对视了一眼：冲你来的？

领悟到对方的意思, 两人又迅速反省了自己：……可能应该或许是冲我来的！

慕容小荻：反正与我无关！

“血腥味很重。”无情低低咳嗽了一声。

无情问夏祈音内伤是否未痊愈，实际自己也没有痊愈。他的内伤没有夏祈音重, 但他的恢复力却远不如夏祈音。有身体底子不同的缘故，也有修炼的功法缘故。

“石幽明？”

众所诸知，石幽明、辛十三娘和大鹏是一组吃人组合。虽然吸血吃肉的是辛十三娘和大鹏，但石幽明是与他们长期同行的同伙，杀人多了身上有血腥气不奇怪。

无情静默片刻，方道：“不止！今日怕是我连累了你们，若是猜得不错, 我还有位老冤家也来了。”

“你说错了！”

“我说错了？”无情不解。

“我们的敌人中, 十三凶徒是唯一与无情哥哥有私仇的存在。十三凶徒伏法后，你的所有仇家都因公事而结。”夏祈音耐心道，“换而言之, 现在与你为敌之人不是危害了朝廷，就是为祸江湖, 祸害了百姓。那么，不管有没有你, 他们也是我们的敌人。”

“我们？”慕容小荻看了她一眼。

“我、无情哥哥、小荻哥哥，还要许许多多不在这里的人。意思就是, 我们这些人, 即便少了谁, 都会有另一个人替代他对上这些败类。”

夏祈音负手道：“因为这是江湖, 江湖上最多的是普通人, 却总是少不了正邪。时势造英雄, 就像光的背面是黑暗一样, 有邪恶的反派, 就少不了善良、正义的正派。我们不甘平庸, 选择站在了正义的一面，对上邪恶就是必然。凡是与正义为敌之人，谁先和他们对上都无所谓。”

“一个人犯了法杀了人，没有无情去追捕，也会有铁手和追命去追捕。没有六扇门去管这事，我们神仙会定然也会管一管。”慕容小荻笑道，“所以今夜一战是为正邪，无关谁的仇家，妹妹是这个意思吗？”

“小荻哥哥难道不这么觉得吗？”夏祈音反问道。

“你说的自然不会错。”慕容小荻的手落在了剑柄之上。

自从天变后，慕容小荻不仅没有了父母的庇佑，反而成为了庇护妹妹的人。这个江湖开始了困难模式，可他竟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好。

“你们俩个小小年纪想的倒是透彻，可惜慧极必伤。”一黄衣妇人娇笑着从雪中急速近前，笑盈盈看着夏祈音道，“许久没有见过这般聪明的孩子了，小东西不如跟了我，做我的弟子如何？”

妇人气质奇特，在她的身上你可以同时看到娇美、慵懒、妩媚和英挺这几种完全不同的气质。明明非常矛盾的形容词，偏偏又是异常的融洽，让你无法舍弃任何一个形容。她经过的地方，积雪之上莫说脚印，竟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急速奔走中踏雪无痕的轻功，楚留香、陆小凤和追命都能做到。可在减速后，还能做到踏雪无痕的高手，即便不是宗师级，那也是半步宗师。

如今宗师竟是这般不值钱，随处可见吗？

“你要收我做徒弟？”夏祈音愕然，旋即嗤笑道，“你是谁，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不可否认，眼前的妇人很美，但在犹如神女临凡的邀月、怜星，还是凡间姿容的范畴。她的武功很强，但夏祈音并不觉得她的武功在邀月、怜星之上。

不过，坦然地说，夏祈音在她身上感觉到了比邀月更可怕的危险氛围。这种危险并非是说妇人武功在邀月、怜星之上，而是面对她，夏祈音有种直面邪恶的感觉。初见邀月，邀月给夏祈音的感觉就是霸道、冷酷无情，但绝对称不上邪恶。

邀月固然霸道，甚至给人冷酷无情的感觉，但邀月的行为有迹可循。她为难的人不管有没有道理，至少这个人与她存在一定因果联系。可是眼前的妇人给夏祈音的感觉就是她杀人不需要因果联系，以及她杀过很多人，很多是几十、几百，甚至几千的意思。

“我自然知道你师父是谁，移花宫的邀月和怜星。”黄衣妇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夏祈音三丈外，“她们比不得我。”

“你说我两位师父比不得你？”夏祈音挑眉道。

“拥有至高的武功，却躲在深宫之中为了男人伤神，她们如何与我相比？”

无情嘲讽道：“若你能够和移花宫主一样多多闭关，倒是天下百姓和江湖之福。”

“无情，久别重逢，你却这般与我说话，我实在是伤心的很。”妇人笑盈盈地看着无情，她在笑，可夏祈音却在她的笑容下看到了她对无情疯狂的恨意。

“我好想猜到她是谁了。”夏祈音忽然道，“‘魔姑’姬摇花？”

无情点头，肯定了夏祈音的猜测。冷风吹过，无情低声咳嗽了一阵。

夏祈音嘟嘴道：“我不喜欢她。”

无情略有些意外，清冷的眉宇间露出了些许笑意：“正常人都不会喜欢她，你不用喜欢她，因为我也不喜欢。”

“无情啊无情，你这称号真是取得好，如此翻脸无情。”姬摇花听到这话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