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关外前,就听说过妙音仙子艳无忧之名。江湖中无人知其来历,只晓得她与神侯府、太平王府有些往来,得朝廷支持,接收欧阳谷,改建氤氲谷。”王怜花把玩着手上的折扇,“至于赵昉,身为官家唯一存活的皇子,江湖上关于他的消息却少之又少。”
“这不就是最奇怪的事情吗?赵昉是官家唯一存活的皇子,应是备受宠爱。他是皇子而非公主,以他的年纪,本该渐渐走到人前了,而不是深藏宫中。”
王怜花不以为然:“或许是身体不好呢?毕竟这些年官家可是夭折了不少皇子和公主。”
“小师妹提到大皇子的语气颇为寻常,赵昉与宫九他们一样被摆在照顾妹妹的位置上。若大皇子是个不能露面的病秧子,如何关照宫外的小师妹?”
“那就是他不想那么快站到幕前,选择了私下经营,或是根本无心皇位。”王怜花叹道,“母亲教导我们最核心地一条就是责任心。赵昉若受过母亲教导,他若不想继承皇位,定会早早表明立场。既然朝中并无此类传闻,那就是他已准备好担起这个责任了。”
“眼下朝廷的局势很不好,既有官家站在台面上,他选择背后布局确实是不错的选择。”白飞飞道,“所以,你可想过我们这些人在加上后面可能出现的人背后代表的是什么?”
王怜花母子原就有些势力,白飞飞则继承了幽冥宫。快活城一役后,沈浪不取一物,王怜花和白飞飞就瓜分了快活城。石观音死后,背靠太平王府的宫九顺势搜刮了石观音的老巢。
南宫灵是丐帮少主、夏祈音是移花宫少主,加上氤氲谷艳无忧,这些江湖势力和太平王府的兵权,那是一股相当可怕的力量。赵昉若借同门的优势,将他们整合到一起,足以将一盘散沙的江湖拢在一处,甚至能造反。
“这是一股让人心动的力量,若我在赵昉的位置上,一定会对这股力量心动。不过仅凭同门之谊就想要掌控这股力量,那是异想天开。”
夏祈音趴在护栏上竖着耳朵偷听,王怜花回头之际,背后伸来一只手将她揪回了房间。
王怜花望着空荡荡的护栏,若有所思。
“妈妈小时候常说,聪明人最怕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是不是王怜花和白师姐这样的聪明人?”不用宫九接话,夏祈音就自顾自道,“小师兄是有些资本家嘴脸,但据我观察,他基本的风度还是有的,并非喜欢强求之人。”
宫九回想了一下,虽有些不爽,但还是赞同了夏祈音的判断。
赵昉修天子之剑,是个非常有气度的君主。虽然以坑人给他干活为乐,但亦有君子成人之美。
他们那一界的叶孤城追求赵昉的得力干将陆浮白,不少人都担心锦衣卫勾结江湖人不利朝廷,赵昉却压下了所有反对。有人提议借这门婚事收回与白云城谈判,让白云城归治。如此既试探了陆浮白的忠心,又不废一兵一卒收下白云城,赵昉却没有趁婚事插手白云城。
正是赵昉这份气度,叶孤城破碎虚空前,才会将白云城归治。虽然下一任白云城城主是叶孤城的堂弟叶孤鸿,但白云城却不再故悬南海,开始正式隶属于朝廷。
夏祈音挨挨蹭蹭走到了宫九身旁。
“你不回去睡觉,在这里磨磨蹭蹭还有什么没交代?”
“那个《战神图录》——”
“《战神图录》有缘者方可得,然这样一部仙法传出去,旁人可不会管什么有缘无缘。该不该说你也说了,人心隔肚皮,但到底是姨母一手教导的弟子,想来不至于那么蠢。”宫九揉了揉夏祈音的头发,“只你这口无遮拦的坏毛病什么时候可以改一改?”
“全怪王怜花太气人了!”夏祈音气鼓鼓道,“再说了妈妈在的话,应该也不会藏私,给他们知道了看了也没事吧?”
“姨母是说习武之人最忌敝帚自珍,只要你乐意,莫说是同门,就是外人,给了也没什么。可你现在能拿出来吗?你说了却拿不出来,不是平白让人疑心你藏私?”
“我把《战神图录》画在了移花宫后山密室。”
“你说什么?”宫九一惊。
“大师父总是逼着我练功,我在后山无聊,就将《战神图录》画了出来。原想着引大师父去闭关,我就能跑出来了。”夏祈音嘟囔道,“没想到大师父根本没有被《战神图录》吸引,还亲自压着我闭关了好几个月。”
“你在移花宫画了几幅?”
“全部四十九幅,画了足足三个月呢!”
宫九大惊,想当年陆浮□□神力还在石慧之上,一口气画了三幅就精神力枯竭,修养许久。夏祈音竟然在三个月内画完了四十九幅——
等等,可以画出来,就是说已经领悟了。可若领悟了四十九幅,按理说也该领悟了破碎虚空的奥秘,可夏祈音表现出来的不过是个天赋胜过同龄人的普通孩子而已。
“阿九哥哥?”夏祈音见宫九出神,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这大师父倒是待你极好。”宫九道,“这件事不可再对外人提及,以免给移花宫招惹祸端。”
在汴京,宫九就察觉夏祈音在练功上没有十分刻苦。只他狠不下心管教,又想着夏祈音出京后,长了见识,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