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了呢?
程洛成为离月门客的第三天,某个风清日丽的清晨,离月难得早起,不带任何人独自去了程洛的房间。
一待就是一上午。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关注离月的人都第一时间收到了这个消息。
离月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
他鼻尖是浓厚的血腥味。
程洛躺着的床与衣服都被大股大股的鲜血浸透,尽管他已经为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洒了药,但面色仍然苍白的可怕,比书桌上的宣纸还要白。
呼吸也断断续续。
离月几乎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死掉。
但亲自剖开自己的心将子蛊放入、受伤严重的程洛看上去却异常开心,那双漆黑的眼眸透露着让离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温柔,他半躺在离月为他拿来的靠枕处,手抚着心脏,仿佛在感知那条正在游离的蛊虫。
“小侯爷,现在,您完全掌控我了。”
“我的生死,就在您的一念之间。”
说出这样可怕的话,程洛却仿佛得了无上的恩赐一般。
对他来说也确实这样。
他现在离他的小侯爷前所未有的近,藏着母蛊的铃铛就挂在小侯爷从未摘下过的长命锁下方,另一条则在自己心脏血液中游动。
真好。
程洛满心欢喜。
离月将窗户打开,感觉卧房内的甜腥味淡了些,才有些好奇地低头拨弄长命锁中间那颗看似平平无奇的铃铛:“我这样你会有感觉吗?”
才放入心脏的蛊虫立即欢欣跳跃,往更深的血肉处啃噬游动,程洛却仿佛感受不到这钻心的痛,黑眸明亮:“能感觉到,它在动,小侯爷。”
程洛在兵部尚书府的冬天是非常煎熬的,甚至某个寒冷的夜晚他差点熬不住去世,那个那他当药人的侍女许是不愿他死亡,给他喂了一勺蜂蜜兑的温水。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甜的滋味。
现在,他就仿佛喝了许多许多这样甜蜜的蜂蜜一般,欢喜到即可死掉也心甘情愿。
但他又不是那么愿意立刻死掉,他想要长久地跟在小侯爷身边,注视着他的小侯爷。
注视着他救他脱离苦海的明月。
离月很快短暂失去了探究的兴趣,他也不愿在程洛的房间待太久。
这段时间在英国公府被锦衣玉食十分矜贵养着的小侯爷,觉得程洛如今居住的、比寻常官员嫡子还要舒适许多的卧房,过于简陋,他坐久了都觉得垫子不够软咯得骨头疼。
他转而提起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也是他带走程洛最初的目的:“你应该有可以控制人的药吧?或者其他的蛊?这子蛊只能有一条吗?”
程洛不想欺骗离月,但他也不想自己亲手铸就的、和小侯爷独一无二的联系被别人插足。
故而他没有正面回答离月最后一个问题,而是道:“我这里有控制人的毒药,服用后必须一个月吃一颗解药,否则会便会极痛苦地死去。”
这就是离月最初想要寻找的东西。他没有注意到程洛的避而不答,很轻易地就被对方这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迫不及待:“那你给我配一点,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到英国公府三天,已经足够程洛知道如此受离月重视的人是谁,他心底万分嫉妒心痛,但又不敢违背离月的命令,更不想拖延让离月觉得他不如另一人有用,于是只能掩下心底的不愿道:“午膳后就可以给您。”
紧闭了一上午的卧房终于被人打开,穿着月白色软绸长袍的漂亮小侯爷走到阳光下。
暗处的人心荡神驰、目光几乎立刻都放在了他身上。
瞧见他衣袍整齐没有一丝凌乱,神情正常后才迅速将消息传递给了各自背后的人。
离月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许多人时刻关注着,他还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悄无声息,想到下午就能收服林木,他心情十分愉悦,轻哼着小调回来自己的院子。
心底琢磨着下一步就是去朝堂了。
他现在是二品候,拥有上朝的资格。
就是穆宗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不告诉自己他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离月心情又有些糟糕起来。
难道他要上朝那一天假装发现自己救来的人原来是当今天子,表现得十分惊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