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又坚持要自己走进去,只好无奈的跟在他身后,一路带着他去早就准备好的院子。
而门房不用林木再催促,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去请府上的疾医。
路上的一草一木都和梦中别无二致,包括那座,直到他“病逝”仍然没能搬出去的小院,也拨云散雾,出现在拐角一条幽深小路后。显然,那个逼真极了的梦境又一次得到验证。
虽然国公府上下对他都默契的保持无视的态度,但起初其实也并没有可以虐待他。这座院子虽然离主院十分偏远,但也清幽雅致,冬暖夏凉。当然,他们也不屑虐待一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风流韵事的意外产物。
他并没有进院子,而是站在门口,垂着眼帘,轻而缓的咳嗽两声,问林木:“我不用先去拜见国公爷还有太夫人吗?”
林木没有立刻回话,他有些出神的望着小公子从斗篷中深出来的手指,比国公爷佩戴的那块昆山玉还要洁白的指尖因为咳嗽而晕开一点颜色,仿佛四月的桃花。
这次他离的近,可以闻到一点点让他头晕目眩的幽香,他着了魔一般往前探头,垂着的手指微抬。
好在他及时回过神来,迟缓的在心里重复了几遍小公子的问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小公子说了什么。
他想起国公府几人的态度,迟疑道:“小公子,您身体不好,不如等疾医把脉后,修养两日再去拜年国公和太夫人。”
他说着想起一路上几乎都昏昏沉沉病得极为严重的小公子,语气愈发真切起来:“您生病了,国公和太夫人看见定然十分担忧。”
他希望劝服小公子先养病。
小公子流落在外,身子骨不强健,路上几次高热险些命都没了。
如若待会发现一心期盼的家人态度冷漠,心心念念的希望落空,只怕会更积郁成疾。
想到这里,林木心底第一次有些怨怼,为什么他们不能对小公子多些宽宥。出身也不是小公子能自己选择的。
然而林木转念一想,国公之所以态度冷淡,不过是没有见过小公子。见过小公子后,有谁会忍住不将他捧在心上呢?
少年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叫离月,这个名字是他给自己取的。在此之前他母亲是给他取了个小名叫月奴。
他从小心高气傲,觉得奴字不好,仿佛他这辈子都命贱一般。
于是在自己能做主后迫不及待改了名字。
在梦里这个名字也陪着他走了短暂又卑贱的一生。
直到死亡,他也没有被取正经的名字,更没有上国公府的族谱。
他始终是个外人。
听完林木的一番话,他并没有察觉对方的好意。毕竟梦里这人对自己态度始终冷漠,仿佛他是路边的小花小草。
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他说的话对方非但不放在心上,还处处反对。
离月眼底浸了些细细的冷嘲,他语气带了点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用了,拜见完了再休养,也是一样的。”
“我现在感觉很好。”
离月强调。
松鹤园正堂。
现任英国公已经知道自己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已经进了国公府的消息。
听了传话后,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俊美冰冷的脸毫无波动,仿佛听见的不是流落在外的小儿子被寻回的消息。
太夫人也没有对国公的态度发表意见。
比起流落在外多年、长于烟花之地的小孙子,她更喜爱十分得陛下看重的嫡长孙,还有自幼丧母,养在膝下,考取了状元,被大儒清流交口夸赞的庶孙。
最近他们不在国公府,太夫人因此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尽管如此,该说的事还要说:“秀音走了几年了,你也该为国公府添一位宗妇。门第相貌都是其次,只要你喜欢,我就为你上门求亲。”
英国公一口拒绝:“您知道我不是良配,还是不耽误好人家的姑娘了。”
太夫人想到什么,微微叹一口气。
“秀音可惜了。也罢,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些日子,邵元也该成亲了,有了夫人,你就上折子请封邵元为世子。”
这本就是英国公的打算,他不置可否,正准备说些什么,有丫鬟进来,禀明离月小公子想要拜见太夫人,现已经坐着软轿过来了。
太夫人皱了皱眉:“软轿是备给女眷的,他大哥二哥都是自己走,怎么就他这么娇气,一段路都走不了?”
丫鬟心底也是这么想,却也知道主子的事情不是她能管得,她只低着头一言不发,等两位主子讲话。
过了会英国公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见一面吧。”